算下来加上前头的五万,借了这十万两银子还回去他娘的要十四万两?这一般人谁还得起?
“若是还不上怎么办?”
“您说笑了,郡公之家怎么会欠缺这区区几万两银子。”商行掌柜笑呵呵的说道:“况且若非是郡公,普通商人三五千两也就到头了,断然借不出如此多的银子。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这商行不是善堂,这位先生您能明白对吧。”
小老头坐在那直嘬牙花子,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夏道生恐怕也活不到明年了,所以他把心一横,拿着自家主子的印章就按在了契约之上。
随后旁边的小厮一声锣响,接着操着他那破锣嗓子喊了起来:“出账十二!五低七高!”
很快,扣除手续费之后十万一千四百两商行本票就被递交到了他的手上,趁着四下无人之时,他将那一千四百两的零票悄悄的放入了自己的袖中,接着匆匆拿着十万两银子向主子禀报去了。
这十万两银子这么一转手,当天晚上就回到了夏林的手中,他笑着拍了拍桌上的银票,然后对许敬宗说:“去吧,把公爷给放了。”
许敬宗也在旁边笑了起来:“大人,您这一手可是真的挖坟掘墓呐。”
“他不是想吃我绝户么。”夏林摊开手:“他哪里会知道浮梁商行挂着的是浮梁,背后却是跟高士廉合营的买卖。他会驱虎吞狼,咱们不得来一个鹬蚌相争?”
许敬宗哈哈大笑起来:“到底是夏大人呐。”
“你才是高手啊,老许。那么简单的法子就给他诈出来了,你这人心是玩的真明白,在小小的浮梁算是浪费了。”
夏林看向许敬宗:“王爷手底下还有三个保举名额,今年夏至时会报上去,你准备准备,准备去京城一展宏图吧。”
许敬宗一听,袍子一撩就跪了下来,脸涨得通红,难掩激动之色:“多谢大人知遇之恩!”
“得了,自己人不讲究这个。不过你知道我的,我懒得处理这些七零八落的烂事,你得给我弄个人过来接班。这是老规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自是明白。”许敬宗这会儿已经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卑职一定为您安排得妥妥帖帖。”
“去了京城之后可不要阴我啊。”
许敬宗忙不迭的赔笑:“大人您看您说的,我去了京城,身上的印子也是您的,一荣俱荣。”
“明白就行。”夏林站起身亲自给许敬宗倒了一杯茶:“祝许大人在朝堂上一帆风顺。”
午夜时分,子时刚过,卢承庆被从牢狱之中放了出来,他只觉得浑身恶臭,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洗澡。
只是在路过衙门大门时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了那牌匾一眼,然后啐了一口,但心中终究是有万分愤恨,他如今也只能强忍着。
“公爷,莫急,用不着几日了。”
钱,他是不打算还的,夏道生的命,他也是打算要的。古时有勾践卧薪尝胆,如今他被一个小小县令欺负忍就忍了。
不过他现在真的就像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望着三皇子赶紧来,只要那个瘟神来了,夏道生就是有三头六臂都翻不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