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话让林冲噎得直翻白眼,他手中死死的捏住筷子,国子博士孔颖达、中书侍郎颜师古,那是他能请来的人么?这人说话明摆着便是嘲讽。
而这会儿夏林笑着开口道:“你这也是强人所难了,那二位岂是一般人家能请的。”
这会儿林冲看了夏林一眼,心中对他的评价稍微高一些,毕竟这说了一句公道话。
但下一秒他就恨不得拿起筷子直接给夏林戳个透心凉心飞扬。
“要我说嘛,除了孔、颜二人,天底下倒还有人能够教授林家少爷,而且靠着林大人的身份也是轻松能请到的,若是请不来还可将他们押到牢中一番毒打,打到人家同意为止。”
这会儿老放下筷子:“哦?还未请教是何人啊?”
“那自然是洪都府张朔,浮梁县夏林了。一个候补的举人,一个革职的县令,都是没什么门路的人,还没有官职根基,将那二人抓过来就是了。”夏林笑盈盈的说道:“都说这京官下地方,见官大两级。您这个京官,想要拿下那两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再说了,想必林大人应当在江南道人脉广博,说一不二,就算咱们自持是个文人不动那粗手,您去与郭明怀郭州牧打个招呼,那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不会是林大人怜香惜玉吧?”
老张在旁边听完吃下去的饭菜差点都从鼻孔里笑喷出来,整得他连忙捂住了口鼻:“抱歉抱歉……”
林大人这会儿已经有点红温了,但他能怎么说?张口就说“张仲春之流,迂腐做作,不可为谋”还是说“夏林之流,下贱低俗,不堪其用”。
他敢么?朝堂上夏林都快成违禁词了,但凡谁提这个名字一句都得被好几十双眼睛立刻锁死,哪怕私下里提起都要悄声才能说。
那张仲春更是沾染不得,他是民间清流文人、学子的半个精神领袖,另外一半是孔夫子,说他一句能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还抓他俩过来……自己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胆,他不知道什么候补的举人、革职的县令,只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
张仲春都不用提,光是那夏林在江南道的威能,就凭他这么个礼部的小瘪三,当初撤夏林的官,人大理寺、刑部都不肯派人下来,最后还是通过翻他们礼部这边的由头才给他安置的革职名义。
为什么人家不肯派人下去查他?那不就是怕么,万一给惹急眼了,上来咵咵两刀给砍了,算谁的?要知道他夏林当年可是砍过薛家的人,至今为止薛家都没找出由头办他呢,难道是薛家不想么?
那是朝中有人护着呢!从肱骨大臣到封疆大吏都护着他,自己要是把他抓过来打一顿。
那真是……下葬都进不去祖坟。
而现在他被这么一挤兑,整个人的面色都涨红了起来,但却还要保持一副体面的仪态,带着僵硬的笑容说:“看来你二人倒是伶牙俐齿。行骗倒是骗到了本官的头上来,我办不了夏林张朔,我还办不了你们这两个骗子?”
说完他起身拂袖而去,连饭都不吃了就出了门,直奔州府衙门而去
夏林回头看了他一眼:“林老爷,您这侄儿属麻雀的,气性可真大啊。”
而这会儿林老爷还没说话,反倒是少爷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今日一口恶气终于是出了。”
只是林夫人这会儿忧心忡忡的说:“都说民不与官斗,他若是报官将两位先生抓起来该如何是好啊……”
老张这会儿一摆手:“让他抓,只要咱们占理,还怕他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