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为民请命者何故要如此羞辱!”
“你没听全乎啊,这是那九品乡正自行请的罚,州牧大人已经说了钱也给罪也免,但这少年郎自有心气便自请责罚维护国法。”
“哟……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不错不错,这风骨颇有那魏晋遗风。”
“你怎么骂人呐?”
“我怎么骂人了?”
你一眼我一语,这两人竟打了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不过这一下,夏林的名声可就在这地界升腾起来了,他给自己立了个无敌人设,有人设就好打造风评,有风评才好利于未来晋升和办事。反正他的目标明确的很,没什么为民请命,他才不在乎那片地方的人活得好不好,他老早就说过他心里头有一把火,他要让自己一步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他要做夏高!然后用这把心火把曾经刁难过他、霸凌过他、侮辱过他的人全部烧成灰,左一堆右一堆,全部送到田里做化肥。
只是小郡主可不知道这些,她这一路人都哭篓了,这连哭带咳嗽的就回到了藤王府,这一进别苑正巧见到爹爹跟长兄坐在小亭里聊天,这一眼就见小郡主哭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她二哥。
“璞玉!你干什么东西?是不是又招惹妹妹了?”
滕王用力拍了一把桌子站起身来:“胡闹的东西!”
那二世子被父亲这么一吼顿时噤若寒蝉连声都不敢做,反倒是大世子笑道:“父亲,依我看这事恐怕与璞玉无关,小妹那性子您是知道的,几时候会哭成这幅模样,与其责怪璞玉倒不如问问小妹便知。”
滕王闻之有理便点头将小郡主呼唤了过去,仔细询问了一下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问出来这小郡主便把夏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她可是从头说的,说他们怎么认识的,怎么一路结伴过来的。在说到夏林的时候,小郡主可谓是神采飞扬,脸上神情焕发,哪怕说他是个坏蛋的时候语气都与平时完全不同。
滕王跟大儿子对视一眼,他俩过来人啊,滕王号称天下一地风雅王爷,年轻的时候可没少祸害姑娘,夏林的原著里描述他是大魏的段正淳,很帅且越老越帅。这大世子那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虽然如今已结婚生子,但当年却也是个爱微服私访游龙戏凤的人物。
也许他们的政治才能一般,但在分辨女孩子家心事这方面那绝对是顶级选手,这一看还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女儿明摆着春心动了。
但他们也知道这拓跋倩的性子,于是便跟他聊起了夏林的事来,当听到这个夏林是亲王世子安排到这边来当小官的,这一对父子心里头自然也是明白了。
“父亲,看来族弟这的春苗变法已开始了。”
“嗯,看来的确是如此。他不是过几日就要来了嘛,到时候且问他一声。”
这会儿拓跋倩见父兄二人居然无视了苦大仇深的夏林在那聊些不相干的琐事,这可还了得?于是她脚一跺便喊道:“你们喊我来说,我说了伱们却不听!”
“好了好了,乖乖倩宝,父亲知道了。”滕王笑盈盈的说道:“不过这等事也不是皇家可参与的,如今朝堂之上局势纷扰,若是为了一个小小乡正妨碍司法,陛下那可是要为难的。”
拓跋倩见自己父亲又开始这样说话了,她哼了一声便转身跑走了。
看到逐渐远去的女儿,滕王也是长叹一声:“这孩子,到底还是个孩子。”
“父亲,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小妹说的这个夏林。”大世子轻轻眯起眼睛:“从小妹描述来看,这夏林倒是个夺天造化的天才。”
“不用见了,若是让秦王世子知道了,难免心生间隙。”滕王摆手:“至于这个夏林,他必是个人精。”
“哦?父亲是如何可知的?”
滕王站起身背着手站在荷花池边眺望愿望:“敏儿,你可记得你十六岁时在做些什么?”
“骑马作诗写词赋歌,偶尔会去游山玩水。”
“嗯,倒是个标准的纨绔。”滕王戏谑一笑:“若是今日换成十六岁的你,你能做到如那少年一般否?”
大世子思索良久,轻轻摇头:“郭州牧出身太原郭氏,五世三公,即便是高相也要敬他三分,不敢轻易与他针锋相对。此人极难缠,从来便是以事论事,刚正不阿。”
“嗯,老郭就是这样的浑人,但恰恰朝中有这样的浑人还不至于让那姓高的一手遮天。那我再问你,你都做不到的事,那少年办到了,能逼得老郭给了银子又给了面子,你说他该是如何的圆滑。”
“或许是看在阿靖的面子上?”
“那你可太小看老郭了。”滕王咂摸了一下嘴:“不行,说得我也心痒痒了起来,我去寻老郭问个清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