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留个活口是?”郭迎侧眼看了看那个女刺客:“一个刺客能知道个屁。”
“她当然不知道,但保不齐有人不知道她不知道。”夏林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朝两位拱手鞠躬道:“郭将军,陈指挥使。如今两位也都明白了,其实我等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朝堂之中可没人将我等当自己人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陈启真的是暴怒,他自认为跟中枢没有什么矛盾,也心心念念的将来能回去朝堂里挂个一品司空的职位告老还乡,如今看来那些人是真没把自己当回事。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一个指挥使跟着一起搅弄风雨了。
夏林很快就回去了,躲在糖宝儿的小院里头“养伤”,不见客不出门,每天晒太阳,然后去买胡人的香料回来研究美食,老张则天天坐在那画画,他的巨作已经完成了快要三分之二,用夏林教给他的技法加上自己领悟的形意,这幅画可以预料必然会成为大魏王朝的传世瑰宝,价值甚至可能达到甚至超过清明上河图。
至于那个死气沉沉的冬娘,夏林则跟老张一块利用闲暇时间给她弄了一个全拆的活动假人,上头不光有详细的学位指引还有内脏骨骼血管和经脉,然后夏林只需要给他讲述一些简单的医学常识,这冬娘就能坐在那玩一整天的假人模型。
就这样夏林过了一个非常舒服的上元节,该说不说啊,如果一百年后的杨玉环真的还能出现,大抵就得是按照糖宝儿来捏的人,不过也可能杨玉环就是糖宝儿的后代也说不定,反正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夏林是提前感受了一把,总之就是真的让人很沉迷就对了。
而在上元节的四天前,郭达和陈启就已经启程前往京城参加大朝会了,只是跟往常不同的是,今年他们没有带贡品而是带了账本跟那个刺客。
搞事情终究是要搞起来的,为了能不让自己受到牵连,陈指挥使这次可就是豁出去的要站在满朝诸公的对立面了,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这是中枢那帮人自己狠狠推了一把,把一个本身还比较中立的河东道指挥使推到了对手的阵营之中。
其实夏林做到这一步就差不多结束了,只要等待事情爆发出来,把矛盾从河道衙门转移到刺杀御史身上,这件事他就算大功告成了。接着就等着吏部安安稳稳的把他恭送回原岗位。
“为什么?当然是他们不敢让我再折腾了,杀不掉我还惹了这么大的事,屁股上还有那么大个窟窿,你以为他们不怕啊?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一个是让我官复原职,一个就是把我彻底踩死。但彻底踩死不好办,毕竟我一心为公嘛,他们也找不出我什么毛病,所以就只能官复原职了。”
夏林躺在椅子上对糖宝儿说道:“好了,咱们现在可以启程再回洛阳了,去会会你家的叔伯妯娌。”
“那这边你打算怎么说?”
“就说伤重,转去洛阳医治。”夏林坐起身来:“事不宜迟,该出发了!我争取要在六月大考之前回到浮梁,我那书院里的小伙子们还在等着我给他们加油打气压考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