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朋友笑:“辛姐,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了,这么怕你?”
周辛很是无辜的轻耸了耸肩,表情淡然:“她是我的实习生。”
此话一出,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了。
其实,傅晏舟最初是通过周辛认识的温馨。
她部门的实习生,还正上着大学呢。
但她并不知道,还是一次酒后,周辛被那群老男人灌的烂醉如泥,从卫生间走出来,天旋地转间,看到了角落里同样喝醉的傅晏舟将脑袋搭在女孩肩膀上,他懒散单手环抱着她的腰,很依赖的样子。
那一刻,周辛才知道。
哦,原来他们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傅晏舟拽住了温馨的手腕:“坐。”
温馨却不敢,怯生生看向周辛。
看什么看?我是能吃了你?
周辛心底腹诽,对这套白莲举动感到沉默。
傅晏舟的声音沉了些:“这么怕她做什么,我在,她还能欺负你不成。”
旁边人都等着在看周辛的态度。她自然不给他们看笑话的机会,主要是她的确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便淡笑着,“是,有傅总罩着,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温馨还是有些拘谨,但傅晏舟一直耐心地对她低低说着什么,语气轻喃,像是在哄。
这不是周辛第一次见到傅晏舟有如此温和的样子。
之前他也曾如此对自己。
但正是因为看到他爱过自己的样子,所以才更清楚的明白,傅晏舟这次是真的动了真心。
他爱温馨,甚至爱到不惜和家里决裂,连家业都不要。
这些事都是傅晏舟母亲和周辛说的。
她原本是傅母最看好的儿媳,都打算准备订婚了,却突然横插出了这么一个程咬金,傅母也是既生气又无奈。
说来可笑。
她这一生几乎都与傅晏舟有关。
从小是孤儿,被傅家资助养大,后来被傅晏舟看上,成了他的人。
毕业之后,她放弃了去国外百强公司工作的机会,劳心劳力地陪在他身边,做他最真心的左膀右臂。
恋爱脑吗?现在的周辛还能认真评判依据,恋爱脑晚期了。但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满腔只剩下热血与冲动,总以为爱情可以和钻石一样坚固。
因此这一当,就是整整八年。
八年,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她孤注一掷,全都砸在了他身上,几乎把前半生都给了傅晏舟这个人。
最后却落得个无名无分的下场。
是挺蠢的。
信男人,惨一辈子。
……
周辛转头看向婚礼台。
台上的两位新人是她和傅晏舟大学最好的朋友。
当年,他们曾立下誓言,说谁先修成正果,另一对一定要包一个八万八的红包给对方。
但等今天婚礼结束后,新郎新娘就会看到礼单里有两个八万八,分别来自——
“周辛”
“傅晏舟、温馨”
婚礼即将结束,准备抛捧花时刻,新娘却忽然不打算抛了。
她举着话筒,情绪激动,哽咽地说:“大学毕业那年,我和阿岩曾与我们最好的朋友发过誓,说如果哪对先修成正果,另一对就一定要包一个八万八的大红包来。今天现场的人太多,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到场,又或者为了逃礼钱干脆不来了……”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周辛也低头轻笑,不忍摇了摇头。
“但如果他们来了,并且做到了承诺,我想把我们今天的幸福都传递给他们……”新娘子将花束举了起来,“傅晏舟,周辛,你们自己过来拿。”
突然被点名。
周辛笑着的唇角微微一僵。
空气中一阵凝滞。
附近几桌认识他们的人,都不约而同投来了目光。
就在这时,傅晏舟站了起来。
他在众人瞩目之下,走去新娘子面前接下了那束花。
然后,走回了周辛这桌。
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花束递给了周辛旁边的温馨。
“拿着吧。”他亲昵贴着她的耳垂,声音很低,“就算是他们送给你我的祝福了。”
温馨受宠若惊,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从没想过会被傅晏舟如此优待。
霎时,所有目光又都落在了周辛身上。
最该成笑话的周辛顿了两秒,带头鼓起掌,鼓掌声音之响亮。
能察觉到,傅晏舟是看了她一眼的。
但那又怎样?
多浪漫,多深情,还不让人鼓掌了?
许是新娘觉得抱歉,仪式结束后来关心周辛,面露歉疚:“对不起,阿辛,我都不知道你们分开了。”
“没什么。”她笑了下:“你知道的,我们从没在一起过。”
新娘的眼神顿时变得心疼起来。
但周辛却早已习惯了。
没有过一个正式的名分,也不算是傅晏舟的前女友,虽然这词有点没人权,但当初周辛的确算是“跟”着傅晏舟的。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
有钱就能不把人当人看,就能随意玩弄别人的真心,将人弃之如草履。
有钱人的三分真情,就足以把人感动得涕泪四流。
更何况,他对温馨是十分。
周辛依旧淡淡笑着,目光落在那对壁人身上,有些恍惚,只是忽然想起某年某月,他也曾说她是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