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切都好商量。
秦礼收下徐解的恩情,不代表他就看得惯后者两头下注的行为,可一不可再二。
毕竟,沉君不是吴昭德,以褚曜祈善为首的一众文士僚属,也不是天海那帮眼高手低的蠢货……只要徐解不越界都好说。
褚曜听到秦礼对徐解的评价,微怔过后道:“文注确有游侠风骨,不羁世俗。”
二人是一同去的庆功宴。
战后狼藉,所谓庆功宴不能要求太多。
不过是在废墟之中清理一块地方,升起篝火,摆上食桉,配上几盘在战时算难得美食的食物,从主公那边薅来最纯正的美酒,每一桌都配上两坛,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庆功宴简陋却不见简单,褚曜还叮嘱后勤不要吝啬,给每个士兵都加餐,伤兵营的也换上最好的伙食,待战场清点完毕再论功行赏。不过为防敌人残部杀个回马枪,还加强巡逻和戒备。二人到的时候,庆功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除了不能动的都过来了。
武将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庆功宴还未开始,噪音已经拉满。
“公肃来了?”
赵奉左臂吊在脖子上,两条腿断了一条,缠着厚重的绷带,身前背后伤口密集,最长一道差点儿将他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伤势重,唯一庆幸的是四肢健全,还能吹牛。
他原本在伤兵营跟大闺女赵威当病友,听说有庆功宴还有加速武气恢复的美酒,原地表演一个诈尸,单脚跳着让人搀来。
手脚受伤,但他的嘴没有。
碰见说得来的,吹牛不带眨眼。
秦礼叹气道:“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就不能在伤兵营陪着大伟吗?还跑?”
桌上的两坛酒都被喝光了。
“只是伤又不是残,怎么就不能跑?”
当然,赵奉不想待在伤兵营最大的原因是想逃离女儿——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般意识到,他家这件保暖大棉袄已经进化成了无情冰坨子——赵奉被她骂得抬不起头。
赵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笑道:“来来来,给你留着位置了。”
打完仗还能活着坐下吃吃喝喝,美好!
秦礼闻言落座,并未去自己的席位。
赵奉歪着靠过来,帮他将汤盅打开盖子,玉麦清香伴随着热气扑鼻而来:“我告诉他们说你不喜欢啃着吃玉麦,他们人还怪好的,用刀子帮你将籽粒全部切下来了。”
让秦礼一颗一颗拨着吃要等什么时候?
秦礼没好气将盖子盖回去。
“沉君与吴公还未来,莫要失礼。”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因为座次的缘故,不少天海出身的文武都能听到。反应迟钝的没有感觉,心思敏锐的皱了皱眉——吴公这个称呼不能算错,但听着没主公更亲近。
秦礼重礼节,不会犯这种错。
而且——
这个称呼次序是不是也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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