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章贺那双不算大的黑亮眼睛,眼底带着丝丝恳求——不是恳求沈棠救他,而是恳求沈棠帮他,给他一个痛快。他的唇瓣犹如上岸的鱼,无声嚅嗫,吐不出一个字。
沈棠善心大发,帮他一把。
“这家伙居然没有带着国玺?”
沈棠收了章贺的首级,抬手在他身上摸了个遍,并未摸到国玺的存在,倒是在他怀中摸到一份颜色发黑的牛皮。牛皮放在接近心口的位置,好奇心促使沈棠将其打开。这玩意儿没什么危险,里面只有一张绢布。
她将绢布抖着打开。
借着月光,清晰看到一枚用墨汁绘就的图案,外边是一圈细窄的圆,圆内部有三个一模一样的扇形,乍一看像是三叶草。整张绢布除了这图案,还有一个奇怪地址。
“这是哪家的族纹?”
谁家族纹用这样晦气的图案啊?
沈棠将绢布收了起来,提着章贺首级往朝黎关赶,黄烈率兵围攻,也不知道魏寿等人能支撑多久。至于公西仇,沈棠让青鸟传了一份信给他,让他尽快突围来会合。
——
“看到主公和二公子了!”
吴贤心腹武将率兵来驰援。
终于在朝黎关山脉山脚附近碰上了浑身狼狈的吴贤父子,心腹武将下马相迎,激动地眼眶泛红:“主公,末将救驾来迟。”
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吴贤看清来人的身份,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一股逃出生天的庆幸油然而生。他忍着伤痛,吃力扶起那名武将:“你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武将如实回答。
他以为吴贤是担心兵马不够,当即拍着胸脯下军令状:“兵马不多,但末将誓死保护主公安全!断不会让主公和二公子再入险境!主公,二公子,还请快快上马。”
吴贤道:“你率兵去山上。”
他现在还惦记着沈棠。
章贺带来太多精锐,吴贤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重盾力士,担心沈棠会阴沟翻船。即便公西仇后来去支援,他作为盟友也该做做样子,表示自己态度,免得留下话柄。
心腹武将看看山脉方向,又看看吴贤。
吴贤道:“我没事,你照做就是。”
心腹武将当即抱拳领命:“唯!”
此番出来救援的武将不在少数,即便没有他坐镇,主公也不会有危险。安全之后,吴贤看着沉默的二儿子,梳理此番损失,不由得潸然泪下,懊悔情绪溢满心头。
“阿父,是儿子的错!”
二公子终于回过神。
他扑通一声就直直跪在处理伤口的吴贤身前,不待众人反应,重重磕头。咚咚两下就磕得满头血,吓得左右急忙上前搀扶。
“二公子这是作甚啊?”
吴贤作为父亲却没有发话的意思。
二公子泪流满面道:“此番都是儿子的错,若不是儿子执意要进山狩猎,也不会害得阿父失去这么多左膀右臂,全是儿子不懂事害人。阿父,求您惩罚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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