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父业的意思。”客人笑着道,“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
屠夫更加不懂,不过他倒是笃定了一事儿——这老东西还真识字,估计识字还不少!
于是,他更加迷惑了。
这年头谁不尊重识文断字的人?
老东西出去教教孩子读书识字都不至于混成这样,怎么会被月华楼买回去当后厨杂役?
屠夫心里装着疑惑,可客人不想多说,再加上生意上门,他只能收起多余的心思,想着晚上带娃去找老东西,多带两斤好肉,整天吃下水也不怕吃出病。
与此同时,混混也将沈棠带远。
他先是走了一段大路,等沈棠注意力被引开,他又建议绕近路往巷子里钻。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安静。
沈棠终于有了几分明显的不安。
问男人:“离客栈还有多少脚程?”
男人回答:“快了快了。”
又绕了两条巷子,沈棠再问。
“你确定没有走错路吗?”
男人不耐烦,声音拔高数度,恐吓道:“说是快了,小娘子如此心急作甚?”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停下。
那是个非常偏僻肮脏的院落,院墙缝隙爬满杂草,隐约还能听到院内传来交谈声。
男人一脚踢开门,道:“来生意了。”
沈棠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作势要爬下摩托的背逃跑,刚一落地却被男人大力往院内推搡,她重心不稳狠狠踉跄,惶恐不安地抬头看着院中走出来的一男一女。
女的道:“好生俊俏的娘子啊,赖头,你上哪儿哄骗来的,瞧瞧这细皮嫩肉的……”
说着还上手要掐沈棠的脸。
沈棠惶恐躲开,冲着名为“赖头”的男人怒目而视:“你、你你你不是元良喊来的?”
赖头不理沈棠的话,兀自回答:“三两句话就乖乖跟着俺走了,生得好看可脑子不行。”
女人身边的男人凑近打量沈棠的脸蛋,沈棠怯懦地往后闪退,惶恐欲泣。
男人舔了舔唇,哼笑道:“一个女娃要什么脑子?女人要有脑子了,俺们生意还怎么做?晚些带她去月华楼看看,那边一直催着要好货……”
女人忽略同伴的地图炮:“月华楼?那楼子里不都是小倌,要个丫头过去作甚?”
赖头和男人相视而笑。
猥琐在二人间流淌,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不懂,人家上门要货俺们给就行了。”
赖头推搡沈棠的肩膀,准备将她关在其中一间黑漆漆、散发着难言恶臭的小黑屋。
沈棠脚下错步闪开。
羞愤道:“你们敢卖我?”
女人嗤笑,眼神陡然锐利,上手要去掐沈棠的肉,口中威胁:“别说你一个小娘皮,就是天王老子家的娘子来了,俺们也能卖。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沈棠直接绕柱闪,一边绕一边眼尾泛红,骂道:“你们这么干就不怕老天爷报应吗?”
见沈棠越跑越来劲儿了,三人准备合力将她拿下,再好好毒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报应?”赖头啐骂,“老子就是老天爷!”
“祈元良救我!”
男人道:“喊破嗓子都没人救你!”
这小娘皮挺会跑,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我好怕!”
沈棠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院子就那么点大,沈棠很快被三人逼到死路,几乎要哭出来的小娘子瑟缩着肩膀。
下一瞬,脸上的惧色退去。
“才怪!”
蹬墙借力,长腿旋身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