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的好运别人也想要。”
白捡军功,这是运势滔天才有的待遇。
苏释依鲁这个老小子倒好,居然还嫌弃上了,真给他一个劲敌,他会为了康国死战到最后一兵一卒?风头一旦不对劲,他投降比谁都快。不信苏释依鲁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他,他是得了好处还卖乖,这张老脸看着欠揍。
姜胜不理他,苏释依鲁只能找话题。
他也学姜胜抬头,试图看出点东西,偷师个一招半式:“姜先登,老夫看你天天看星星瞧月亮,风雨无阻,这能看出什么门道?”
姜胜给了回答:“盘众人的运势。”
他的文士之道圆满,不用面对面看到对方也能推算对方运势。运势这种东西用在战场是神器,姜胜能通过主要文武运势判断胜负。举个例子如苏释依鲁,对方运势滔天,西南盟军主力压境都没盖过,这意味着这仗有惊无险,他能放心将兵马调去别处支援。
满城上下就一个苏释依鲁都能守住!
当然,人定胜天,运势也不是固定的。
这中间多少有赌的成分。
用苏释依鲁的命赌,姜胜毫无负担。
“众人的运势?老夫瞧瞧都有谁。”
苏释依鲁现在跟姜胜是同僚,一个阵营的,这种程度的机密他都不用避讳,当即伸出脖子偷看,只见姜胜膝盖摊开一卷书简。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前排,之后是其他人名。
“这个排序有讲究?”
似乎不是根据亲疏远近排的。
姜胜道:“根据运势。”
苏释依鲁暂列第一。
“林令德排这么后面?”苏释依鲁第一眼注意到林风,幸灾乐祸,“战事不利?”
林风的优秀是作为仇家的他都要承认的。
她越优秀出彩,苏释依鲁心中越不得劲。
总想着对方能跌下泥潭才好。
姜胜道:“手足阋墙,有血灾。”
苏释依鲁一听就来了兴致,恨不得拍手称快:“好好好,好一个手足阋墙。不对,她不是林氏家主,孤身一人,哪来手足血亲?”
姜胜不多言。
苏释依鲁又看到林风旁边的两个污点。
其他人名整整齐齐,唯独这两个污点模糊一团,似乎是错字:“这人,又是谁?”
姜胜垂首一瞥:“崔孝。”
苏释依鲁在脑中过了一遍,隐约觉得是耳熟名字:“他死了?你将他名字涂掉?”
姜胜:“……不是。”
是受对方文士之道影响写不好。
苏释依鲁:“他怎排在林令德之后?”
“一念之差,丧偶克妻,红鸾星将坠。”
苏释依鲁一听就失了兴趣。
“这算什么厄运?”在他看来,不是痛在自己身上的惩罚都属于不痛不痒,“康国上下没婆娘男人的臣子多了去,多他一个不多。”
姜胜将书简合上:“你懂什么?”
苏释依鲁嗤笑:“老夫可太懂了。”
姜胜若有所思道:“也对,丧偶克妻于你而言确实不算甚,不是手足阋墙就行。”
苏释依鲁感觉自己被阴阳怪气了。
殊不知,此时有另一人与他心意相通。
林风为了方便练兵磨合,这阵子并不住在军营,而是就近住在一处无主别院。这间别院的前任主人也是个风雅主儿,一应陈设就算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珍贵。康国兵马打了进来,别院主人逃难别处,院子就荒废下来了。
正好给林风当临时住所。
她回去的时候,院中亮着灯。
灯光将一道高挑人影投在窗纸之上。
林风步伐加快几分:“阿兄!”
青年文士回首望过来,清淡眉眼看到林风的瞬间鲜活起来。从相貌来看,青年与林风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他们有血缘关系。青年提灯接她,屋内已经摆好温热的食物。
食物很简单,却是久违的童年滋味。
青年文士做回原处剥莲蓬:“你近来晚归,愁眉不展,可是碰见棘手的事情了?”
林风道:“练兵不是很顺利。”
青年文士对此并不意外,随口说道:“康国兵卒多出身西北,西北少水,这般情况下,没几个水性好的。跟西南这波人拼水战,便是以己之短搏敌之长,哪能不吃亏?”
林风捧着碗将汤水送进肚子。
“哎,这也是不得已。”
说到这里,青年文士也没继续追问。
他剥完莲蓬又从手边拿起了绣棚,熟练穿针引线,林风则借着烛火看起兵书言灵,二人气氛和谐,空气中仅有烛火燃烧的哔啵声。
良久,一只荷包到了林风手边。
青年文士给烛台添油,见林风将兵书放在一侧,他将白日裁制好的衣裙取出,让林风回屋试一试大小长短,不合适他再改一改。
“二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条件要是在国内不知能惹来多少女郎喜欢。”有人主内帮忙打理琐碎,一家之主才能安心在外拼搏事业前程,只可惜喜欢辅助的男子不多。
有这份心气的女君往往只能选择招赘。
他显然是了解过康国风气的,听得懂林风话中之意,遂抬手敲她额头:“聒噪。”
林风去试了试大小,居然刚刚好,也是她幼时喜欢的:“小妹没说笑,阿兄这女红可比我好太多,我的针脚也就主上老师不嫌弃,除了他们,连师兄都要嫌弃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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