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胡闹嘛!”户部尚书头疼,“人人都这么搞,那就乱套了。”
“这就奇了,你们都这么搞也没乱套,怎么我来抢掠就乱套?龚大人是不是太看得起我?”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百官,“……”
吏部和兵部,大理寺鹌鹑似的,连平时的言官都集体失声,安远侯低垂的头控制表情不要笑出声来。
“京中灾情严重,难免有错漏,小侯爷又何必咄咄逼人,城北生你,还是养你,竟然这么帮他们说话。”吴大人心中甚是不满,忍不住怼了谢珣。
“吴大人,我一直有理有据地和你们商量,何时咄咄逼人?”谢珣笑了,“是我笑得不够亲切?城北没生我,也没养我。城北的六横街区,男丁稀少,家中皆是老弱幼小,生计艰难。因为她们的丈夫,儿子都在戍边守疆,那一片在你们眼里或许是贩夫走卒的贱民区。可在我眼里,那是军户!父死子替,兄亡弟代,直到族中男丁尽数亡故。我镇北侯府八位叔伯也仅剩我爹一人。她们的儿子,丈夫在血洒沙场,你们却在她们最需要的时候,不说雪中送炭,还要抢掠人家救命的物资,这到底是在寒谁的心,没有他们血染沙场,何来你们今日在京都安享富贵?吴大人,你家六个儿子,都在京中吧,怎么不送一两个去军中历练历练?”
谢珣这一巴掌不止打得吴大人脸色惨白,也打得朝中许多世家子弟眼冒金星,世家安享富贵,贫民食不果腹。
谁敢在金銮殿提起这话题,简直是找死!
军户改革更是镇北侯府三代几十年的努力,却仍是抵抗不过世家,谁也不敢在朝中提起的沉重话题。
燕阳虽有寒门清流,可朝中百官,十有七八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他们维护的永远都是世家利益。
镇北侯府虽是七大世家,从老镇北侯,到镇北侯,一直到小侯爷,三代镇北侯和世家都不是一条心。
“小侯爷,皇上还殿上,容不得你放肆,燕阳儿郎,又不是只有上了战场才能保家卫国。”
“我哪一句话说过,只有上战场才是好儿郎,我问的明明是……各大城区物资富余,为什么要抢掠一群老弱幼小的粮食和药材。”谢珣问,“为什么禁军,工部和京兆尹三年雪灾都没派人到城北救援,为什么内阁指定给城北的物质,城西可以随便拿走?事情已发生,你们非要和我在殿上吵,怎么没人提出解决方案?”
建明帝看着前排的林阁老,心情愉悦,谢家三子的脾气都遗传于谢渊,祖传的目中无人,狂妄恣意。旧时有闻,镇北侯谢渊上门提亲时,因态度嚣张被林阁老打出府去。他在宁州时对镇北侯也是言听计从,人人都说谢家大公子君子如玉,当年仍是少年的谢璋笑得多君子,态度就多强硬。连那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响的二公子都是狠人。何况是从小被父兄养大的谢珣,在军营都敢谢渊拍案叫板,一身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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