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摘掉镇魂珠的原因。
长剑从矿工腹部抽出,鲜血淋漓,凤妤已有很多年没有动手杀人。
凤妤看着滴血的剑尖,还有轰然倒地,死不瞑目的尸体,幼年时的记忆倏然涌上心头。
秋香脸色煞白,她家姑娘杀人了?
凤妤长剑落地,想起她第一次杀人的场景,还是有些不适和昏眩感。
秋香慌忙去扶她,“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凤妤微弯着腰,看着尸体血污的脸,深呼吸压住心底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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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凤妤挥挥手,她不能被幼年时的经历影响,已过去很多年,那些死去的人再也不能从坟墓中爬出来。
凤妤揉着胳膊,本来也不是从小习武的底子,虎口发麻,整条胳膊被震得剧烈疼痛。疼得眼睛泛红,“真娇气!”
铁骑已退到半山腰,凤妤转头看向远处,暴雨随着狂风呼啸而来,天边如挂着一张巨大的雨帘,从远到近,很快就打湿她的衣衫。
陈江东的增援已到了,三千宁州铁骑赶到矿山,很快杀进混战里,边战边退的铁骑瞬间士气大增。
除了三千铁骑,还有那群本已安居乐业的悍匪们,怕五千铁骑顶不住祝盛开那两万匪寇,自告奋勇组成队伍跟着铁骑后面,来了五六千人。州府那边知道矿山暴动,南宫衡虽不愿意归顺,也不想凤妤死在西洲城,让师爷带着府兵来增援。
凤妤被张大和春露护着往矿道上避让。
“全部住手,祝盛开已被生擒,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暖阳的声音压过了暴雨和喊杀声,凤妤精神一震。
暖阳果然没让他失望!
陈江东已到凤妤身边,“姑娘受惊了,没事吧?”
“没事!”凤妤除了亲手杀了一人,并无大碍,这事也就秋香和春露,张大和几名护卫知道,在宁州铁骑眼里,她仍是弱不禁风,被这场暴动吓得瑟瑟发抖的三姑娘。
祝盛开被生擒,他手底下的悍匪群龙无首,又被宁州铁骑杀得狼狈不堪,变得惊慌失色,六神无主。
暴雨被狂风吹得飘过每一个人的脸上,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祝盛开被暖阳押着穿过凶狠的悍匪,到了凤妤面前。
凤妤冷漠地看着他,暖阳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祝盛开跪在凤妤面前。
“凤妤,你敢杀我吗?”祝盛开冷笑说,“杀了我,你就要杀了这里两万人,你要把矿山变成两万人的坟场吗?”
凤妤冷漠地看着他,转而看向那群凶猛的悍匪,她挥了挥手,铁骑往左右分开,凤妤早就摘了帏帽,一袭红衣站在坡道上。
她说,“祝盛开是你们的首领,带你们过了几年安乐的日子,可你们手里的财富是掠夺而来,这座矿山属于苏家,属于我。任何时候,掠夺他人财产来安居乐业,都不是长久之道。矿山事关宁州铁骑生计和战备,我不会让出。祝盛开屡次阻扰我上矿山,侵占我的家产,我只追究他的责任,与你们无关!”
暴雨中,凤妤声音清晰,“我承诺你们,只要你们放下刀,在西洲安居乐业,你们和西洲的城民一样会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你们一样会有牛羊,有土地,有屋舍,不必喊打喊杀。你们不必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你们的家人也不必为你们提心吊胆。若你们要在矿山反抗,我格杀勿论。但是,只要放下刀臣服者,概不追究,若不愿意留在西洲,去留随意,我凤妤言出必行!”
悍匪们面面相觑,他们在矿山上,自然也听说凤妤在西洲的所作所为。
“不要相信她,这个女人睚眦必报,等你们归顺,她定会杀你们!”祝盛开冷笑说,“妖言惑众!”
凤妤看着那群动摇的悍匪,伸出手来,“剑给我!”
“姑娘,别脏了你的手!”暖阳说,“你要杀谁,说一声就行!”
“剑给我!”
暖阳抿唇,把长剑给凤妤,凤妤把长剑横在祝盛开的脖子上,他不相信凤妤敢当着两万人的面杀她。
“臭丫头,你杀过人吗?知道杀人要用多大的力吗?”
他挑衅,且恶意,“你杀我,我的兄弟们定会为我报仇,这矿山就是万人坟,你和谢珣永远都背负着暴君的骂名!”
凤妤勾起唇角,笑意在雨中冷若冰霜,“祝盛开,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有人会为你报仇!”
祝盛开意识到她好像真的敢杀人,眼瞳微缩。
凤妤微微俯身,笑着对他说,“杀人,我熟练得很。”
她长剑微微一动,划破祝盛开的咽喉,一剑毙命。
祝盛开的尸体滚下矿道,被暴雨席卷,凤妤问,“你们想为他报仇,还是放下刀,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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