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明明是真心诚意。”
凤妤很喜欢和他在湖心泛舟,静谧赏月,谢珣也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大哥成婚后,要和你姐姐一起去宁州戍边。我们成婚后,也要去宁州定居。”
谢珣从未和凤妤谈过婚后生活,一来是赐婚前,凤妤不曾答应过他,二来是苏家生意重心在江南和京都,十二州。凤姝随大哥戍边后,生意重心要移交凤妤,凤妤若也去宁州,江南和京都的生意怎么办?
且宁州苦寒,不如京都繁华,三姑娘吃穿用度样样精细,他怕委屈了她。
“侯爷和夫人们都要在京都,你们兄弟都去宁州吗?”凤妤问。
谢珣点了头,“是!”
凤妤本以为侯府只有谢璋会去戍边,没想到兄弟三人都要去宁州。那其实就是名副其实的藩王,宁州就是他们的封地,若不是特殊情况,子孙后代怕都要在宁州。
侯爷为了后代子孙也算是煞费苦心,镇北侯府远离京都,铁骑减兵,侯府和皇室也就能相安无事。虽说拥兵自重的藩王,皇帝也坐不稳,可镇北侯并无藩王封号,新政推行过后,皇上收回权力,慢慢的也会平衡君臣之间的关系。
这是侯爷能想到最妥善的安排。
“你愿意吗?”谢珣笑问,“宁州可不比京都繁华。”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能有什么办法?”凤妤支着下颚,“你要去乞讨,我也跟着你。”
“你不养我?”谢珣挑眉,“忍心看我去乞讨?”
凤妤轻笑,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气氛极是轻松,谢珣一直都好奇,“你为什么喜欢珠宝?”
“女子都喜欢珠宝。”凤妤抱膝而坐,眉目微敛,不知为何,谢珣总觉得她有些孤独。蝉鸣在湖边略显聒噪,听在凤妤耳朵里,却又意外的宁静,“我五岁那年,在宁州被拐过两年,差点死在饥荒中。”
谢珣倏然直起身来,他和凤妤意外魂穿后,派人调查过凤妤。从她进京那一年调查,并未调查她十二岁前的事。
“怎么回事?”谢珣目光凶戾。
“我在宁州城内被拐,醒来时已离开宁州。他们身穿夜行衣,掳走我,却没杀了我。那一年我还很天真,自报家门,希望他们能送我回家,结果挨了几顿毒打,一颗牙齿都被打落,当年我害怕极了,身体又不好,每次挨了毒打就发烧。他们没杀我,还费心为我治病。后来我学乖了,每天都装得昏昏沉沉,趁着他们不注意就逃跑。我逃了六次,每一次都失败。失败一次,被折断一根手指。”凤妤竖起自己的左手,素指纤纤,完全看不出当年被折断过,“我这五根手指,全部被折断过。”
谢珣眼底戾气浓烈,又五内俱焚,倏然握住她的手,心中发了狠,谁干的?
他要找到他们,把他们的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打断!
他的阿妤当年才五岁,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当年真的好疼,前几次哭得撕心裂肺的,后来就哭不出来,我越哭,他们越喜欢折磨我。”凤妤揉着自己的手指,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断骨的痛。“他们没杀我,以折磨我为乐,甚至打赌我究竟能不能逃跑。就像猫鼠游戏,他们更享受这种狩猎的乐趣。他们没想到,第七次,我跑掉了。我躲在水草里,藏了一天一夜,不敢动弹,饿了就喝水,啃水草。天黑后,我从河里爬出来,烧得神志不清,却固执地往北方走。我实在不走运,刚逃出狼窝,又掉进虎穴,被当成乞儿,又被人抓了,装进笼子里当成牲口贩卖。”
谢珣的眉心蹙成川字,听着凤妤风轻云淡地说起当年事,心口揪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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