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锦步伐轻快走进霜云殿。
自从服下竹沥的第六十八次配药后,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那种无孔不入的痛消失了,从头到脚都无比舒畅。
他身姿飘然一转,在宽大的香檀龙椅上落了座,淡淡吩咐道:“带上来吧。”
“是!”虞公公立刻朝着后殿的方向重复喊道:“带上来!”
身侧宫女奉上一杯温度正宜的茶,周云锦闲淡地低头饮了一口。
再次抬头时,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绕过镶金的山水瑞兽屏风,身后跟着两个看守她的侍卫。
那女子落脚轻声无力,缓缓走近,她穿着一身莲青色纹锦深衣,整个人干瘪羸弱,像是装在衣服里。
一张杏仁脸灰蒙蒙的,毫无半点光彩,颈下一道手掌宽,斑驳丑陋的伤痕还没痊愈,腻着黑厚的结痂。
她甚至,连他宫里一个随随便便的宫女都比不过。
他慢慢放下了茶盏,转头看向虞公公,质疑道:“就是她?”
虞公公生怕周云锦怀疑他办事不力,赶紧担保道:“回陛下,就是她,清平教唯一的女弟子。”
周云锦重新打量一下眼前的女子,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过人之处,却完全不得其解。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让礼谦岚如醉如痴,为了娶她,甘心毁了一辈子的清誉;
就是她,让竹沥走火入魔,不惜为她大开杀戒。
他甚至觉得有些荒唐。
“你叫什么?”他问。
那女子垂着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时虞公公弯腰,在他耳畔解释道:“陛下,此女子伤了喉咙,无法言语。”
“还是个哑巴……”周云锦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讽刺地笑了出来。
竹沥啊竹沥……还以为你心心念念是个什么天仙神女,想不到,你原是个这么没出息的。
周云锦神色里露出一丝玩味:“你不会说,总能听得见吧,你可知朕为何传你进宫?”
霆霓凝滞了片刻,木然抬起头,看向虞公公。眼神里没有半点光亮,也不带一丝温度。
虞公公对上她的目光,这才忽地想起什么。
他们刚抵达皇宫时,她不要食物也不要衣物,单单要了笔墨纸砚,当即写了一封信托他交给陛下。
但他当时丝毫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杂事繁多,转头就给忘了。
这个时候他只好禀道:“陛下,她写了一封书信让老奴交给您,可是您日理万机,老奴自是不敢轻易烦扰您……”
虞公公说着,忙翻找左右袖口,终于摸出了那封信,呈给周云锦:“陛下可要过目?”
周云锦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抽了过来:“废话,她是个哑巴,朕不看信,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
周云锦瞄了一眼那女子,哗啦一声将手上的信纸甩开。
她的字不算太赖:
在下霆霓,无父无母,无门无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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