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走?”
颜息站在马厩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霆霓,眼神是满是冰冷的失望。
霆霓拉着缰绳停在他面前,与他仅一门之隔。
她垂下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睛,低低道:“我很快回来。”
颜息如同一根柱子似的僵站着。
半晌后,他终于说道:
“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不知道在你心里还有什么事比他还重要,但你想清楚,你再回来,可能就见不到他了……”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喉咙里伴随着艰涩的哽咽声。
礼谦岚此刻全靠一口气撑着,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敢说,就连邢郎中也是束手无策只等着那一刻。
盛济运已经听从他的建议,帮忙置办好了丧事用度。
她没有说话,一如他一样,木木地站着。
见她始终没有反应,颜息只好挪了挪身体,表示给她让出了路。
她得有多狠的心,这个时候还能离开?
霆霓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接着她一扯缰绳,拉动马匹,沉默地从他面前走过。
颜息再也没说话。他抬起头看着头顶混沌的月亮。
嘴角挤出一个无声的笑,像是哭一样的笑,凉薄至极,比月色更寒。
就在这时,盛济运走到了颜息的身旁,没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颜息立即将头转进黑暗里,胡乱地抹了把眼角。
盛济运探究地望着霆霓远去的背影,问颜息道:“她去哪了?”
颜息清了清嗓子,毫无温度地说了句:“不熟。”
颜息走后,盛济运靠在墙上。
借着檐下灯笼的橘光,独自把玩着手中的如意九连环,很快就解下了其中一个环。
他将环拿至眼前,透过那环望向霆霓离开的方向,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难道,他还活着?
——
浓重的夜色里,霆霓的马发疯地跑着。
耳边料峭的寒风呼呼地刮,仿佛在倒数着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颜息说,该如何解释竹沥还活着。
她更无法向他保证什么,她什么也确定不了,一切都是在赌。
破晓时,她终于到了竹屋的门前。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自己赌输了。
这里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竹沥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他已经只身去了大漠。
竹林间的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团团向她袭来,直叫她寒冷彻骨。
现在的她,该怎么办呢?
立刻去大漠的路上把竹沥追回来?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到了哪里,走了哪条路,她一无所知。
即便是最后追上了,以礼谦岚现在的状况来看,还能来得及吗?
或者,她该回去守着礼谦岚?
他护她半生,而这最后一程,换她守着他。
至少在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她能在他身旁。
可这样一来,礼谦岚就真的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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