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谦岚看了眼那锦盒,没有动。
她歪头看了眼礼谦岚的脸色,说道:“师父不必跟我客气的,只是小物件。”
她索性替他打开了锦盒,只见纯白的纤绒上静静地躺着一对日月同辉翡翠吊坠,质地晶莹,做工精美。
礼谦岚看了一眼,继续在纸上写下一位宾客的名字,问道:“何处寻的?”
一提到这个,霆霓不禁兴奋起来,侃侃而谈道:
“这是兰溪最好的师傅独家订做的,一个月才做好,本来是想等师父师娘新婚之日再送给你们,可是我觉得这对翡翠太精美了,为何不让师父和师娘带着成亲呢?”
礼谦岚笔锋稍顿,没有说话。
霆霓低下身体,伏在案上专注地看着他,小心地问:“师父喜欢吗?”
他笔尖一驻,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她。
案前这张脸他从她九岁一直看到如今十八岁,这副五官说不出哪里特别,却好似处处比旁人多了几分生动和美好。
她此时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眼神就像阳光下的一汪春水,水波荡漾,清澈灵动,泛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不禁让他想起来她小时候,也像这样闪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师父,你喜欢我吗?”
他笔尖的墨汁“嗒”的一声滴到了纸上,缓缓化成一个漆黑的圆点。
恍惚间,礼谦岚嘴唇轻阖,吐出了两个字:“喜欢。”
霆霓察觉到他神色有些不对,不过听见他说喜欢,她便心满意足了,起身合上了锦盒,欣然道:
“师父喜欢就好,我这就去准备,派人把清月吊坠给师娘送去。”
霆霓捧着锦盒,乐呵呵地出门去了。
她的身影消失于视野之中,礼谦岚身姿顿了半晌,才缓缓放下了毛笔,幽幽叹了口气。
他成亲,她似乎比他还要高兴,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他更希望她置气不理他,甚至和他大闹一场,要求他取消婚约……
如果那样,会改变什么吗?
一份沉重的无奈忽而压上心头,他深知一切终究不会改变。
他不会辜负盛凝安,否则他内心深处的礼义道德会瞬间将他焚灭成灰,当然,他也绝不会纳妾。
礼谦岚一生一世只会有一个妻子,所谓妾室,不过是男人的自私,带给女子的伤害罢了,他断然不会那样做。
由此看来,一切已是最好,师与徒,我与你……
阴历八月初九。
清平教宗主礼谦岚与天阳教五小姐的婚礼如期举行。
秋后的日光依旧纯烈,照耀着婚礼浩浩汤汤的长队。从琴川到兰溪,鲜红的氍毹铺了一路,宛如一条蜿蜒的火练。
鼓乐之声震耳欲聋,所到之处万人空巷,人们挤满了两旁街道,争先来看这一场盛世婚礼。
礼谦岚骑着花顶骏马在绚丽的八抬大轿前引路,他身着鲜艳的金纹喜服,鎏金发冠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彩,映衬着他俊美却清淡的面容,不见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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