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顾虑都不好说出口,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孩子哭累了,伏在她肩头昏昏欲睡。她轻轻拍他的背,对寅初道:“不是要全身检查吗?要不你先去挂号吧!只是要验血,又要打预防针,一天里办完可苦了嘉树了。”
寅初听她这么一说便两难了,“那怎么办?我生意上忙,最近有个订单要赶出来,也没有时间分两次带他来医院。”
白家是江浙一带有名的望族,家道一向是极兴隆的。老宅里呼奴引婢,未见得孩子就带糟了。南钦道:“你也不必太仔细,我看他精神很好,检不检查都没有什么妨碍吧!要是实在不放心,哪天我抽个时间带他过来好了。”
寅初脸上略有了些笑意,“那太麻烦你了。”
南钦没有说什么,微一颔首抱着孩子上了台阶。
因为嘉树睡着了,悄悄地掀起袖子来,等他感觉到痛时针尖已经拔出来了。南钦把他搂在怀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按住针眼,寅初在她旁边立着,伸手抚了抚嘉树柔软的头发。
他没言声,但是痛苦的姿势让南钦觉得很难过。她踌躇着看他,“姐夫,你最近很艰难吧?”
她习惯这么叫他,似乎也改不过来了。寅初不计较,扯动一边嘴角慢慢地摇头,“别的都还好,就是嘉树来了,恐怕力不从心。”
他不好意思开口,其实是他母亲想逼他再婚才把孩子送到他身边来的。他们认为他没有家庭的压力,婚姻就会懈怠下来。嘉树的到来会让他直面困难,结婚的事也会更放在心上。
他的笑容舒展不开,南钦也不好多说什么,把嘉树胳膊上的棉球拿下来,他接了送到垃圾桶里去,两下里相对无言,气氛便说不出的凄怆。隔了半天还是他打破沉寂,谈起了南葭的现状,“上次我从一个朋友处打探到,说她不在香港了,似乎辗转去了柏林。她有没有联系过你?”
“我料着她怕我怪她,没有给我来过电话。她这人自小就是这样,做事顾前不顾后。”南钦难堪地觑他一眼,“我听良宴说,她和姓金的在一起……我实在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那个人又不一定靠得住。”
寅初缄默下来,稍顿了会儿才道:“金鹤鸣身家都在楘州,也不怕他乱来。他敢欺负南葭,我绝不放过他。再说他顾忌良宴这一层,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撒野,你放心吧!不过要是南葭联系你,你好歹劝劝她。她的根在国内,浪迹在海外不是长久的方儿,让她早些回来,别作贱自己。”
南钦满心感慨,这么好的人,自己的姐姐没福气,白扔了手里的幸福,到最后结局不知道怎么样。现在没人能管束她,她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外面纵情寻乐。等哪天想回来发现没有了退路,丈夫成了别人的,儿子成了别人的,那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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