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紫禁城
公元 1850年 正月丙午日
此时的大清王朝:
被倚为关外长城的蒙古铁骑,正无力地昂问苍穹,到底是我们弯刀已软,还是我们的长箭已钝。
为甚么我们黄金家族的荣耀,为甚么那可笑傲欧亚大路的怯薛荣光,如今只能用马头琴来悲歌。
关中,八百里秦川,曾几何时的自古帝王州,哪道是再也唱不起[无衣 ]了吗?
莽莽黄沙,哪道留下的只是一个兵马俑吗?
江南,那“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绝世豪情哪去了?
是那也出不了项羽、孙仲谋辈,还是只剩下了秦淮河里三尺娇躯。
对这些,
死去了的道光是不用在知道了,如今的天子,爱新觉罗·奕詝——咸丰,他却是一辈子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今天是会做父亲的。
钟粹宫,乃内廷东六宫之一,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彩绘苏式彩画。 步步锦门窗,内悬乾隆御题“淑慎温和”匾。
现乃当今皇后之御居,其赐言往日倒也符合。萨克达氏性情敦厚,勤俭持宫,虽不大为咸丰所宠,却实着是敬重有加。
不过此时却不然。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更况第一次分娩,哪能在保持丝毫的温、和之本性啊。
能不哭喊地的,就算好了。
但也已是因难产的痛苦而扭曲着娇颜,披头散发,容光无色,双手紧紧抓地拿住两床垫的被单,头颅顺着波浪形,来回地急速时慢晃动。
周遭一大帮子的嬷嬷、宫女太监们俱正稍显慌乨地忙活着,别人倒也罢,可就是那最为靠前的接产婆,心里可清楚的很呢,皇后娘娘的这一关,两字,玄乎。
且不说胎儿的早产,只单论皇后娘娘这凤体,那也是娇弱着十分,根本就不适合生产。若如是平常人家,倒也可以劝说着打掉,但这龙子凤女的,谁不要脑袋?
“主子啊,你再用点力,就要见到头啦。”
“快快快,拿热水啊。”
“你,你啊,利索点,快给我毛巾呀”
“快、快、接着、接着”
…………
雨,不知几时开始了,静悄悄地下着。
然而与钟粹宫内乱哄哄场情相衬的是,宫外却寂静森林的可怕。
总管太监韩来玉亲自镇场,节度安排。
大量的宫娥太监各捧斟器盆物,从着白玉走廊而下,布置满满,独特的宫廷旗冠,摇风招摆,顺序有然地照着与口令行事。
轻轻地脚步,缓慢的呼吸,谁,也不敢发一声哪怕稍大的响。
大家都在等着,等着欢呼,等着赏赐,因为不论是阿哥还是格格,这都将是大清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正宫所出。
一刻钟、一时辰、子时、
随着雷电的渐鸣,里头除了喧闹和叫声外,却依旧还是甚么消息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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