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捋了捋颔下地山羊胡子,接着说道:“再然后,轰,东墙炸开,主子埋伏的劲旅趁机抢夺城墙地缺口,而守军的主力已经调往西门,我军趁虚而入,王朴就插翅难飞了。”
大同东门。
当多尔衮和范文程商量破城之策时。王朴、甄有才还有赵信、唐胜等人也相携登上了箭楼。正在顶层远眺城外建奴军营的虚实。
王朴道:“有才,北门、西门、南门和小东门的情形都已经看过了。再加上东门,以你估计,这次建奴总共来了多少人马?”
甄有才沉思片刻,凝声答道:“卑职以为,这次建奴至少出动了十五万大军!”
“差不多。”王朴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建奴来势汹汹,兵力至少在十五万以上,不过建奴终究人少,就算加上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二十万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所以,兵力应该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
“将军,形势非常严峻哪。”甄有才凝声道,“建奴可不比流贼哪,他们能骑善射,还有攻城利器红夷大炮,以至少十五万大军对付我们不足八千的守军,兵力几乎是我们地二十倍,相差太悬殊了!”
“是啊,这一仗地确很难,可我们别无选择。”
王朴心里同样没底,过十五万的建奴大军压过来,那种大山一样地压迫感足以让人窒息,如果可以选择,王朴当然不愿意这么早就跟建奴决战,可世间事并不会因为人地意志而生转移,多尔衮更不会因为王朴的意愿就放弃进攻大同。
这一仗打得赢要打,打不赢也要打!
王朴从没想过要给大明朝当忠臣孝子,从没想过要给崇祯帝当烈士,可他同样没有想过要给建奴当包衣阿哈,成天拖着跟猪尾巴,满嘴喊着“主子”“奴才”,那绝不是王朴想要的生活,就算是死也不想。
“将军。”唐胜忽然说道,“要不要先出城干他一下,灭了建奴的锐气?”
“不行。”王朴摇头道,“建奴可不是流贼,贸然出城太冒险了。”
“是啊,千万不要出城。”甄有才也连声说道,“我军兵力本来就不多,可不能冒险。”
“怕他个鸟。”大胡子大声道,“建奴的骑兵牛吧,可他们根本就冲不到我们跟前,就全被弟兄们摞倒了。”
“那是因为建奴大意。”王朴皱眉呵斥道,“别以为打了场小小的胜仗,杀了几个建奴就天下无敌了,火器是厉害,可不只我们有火器,建奴也有,而且他们有的还是更厉害的红夷大炮!”
“轰!轰!轰!轰!轰!”
王朴话音方落,大同城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似有重物重重砸在了城墙上,大同城地整道东城墙都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立足箭楼上的王朴等人也感到脚下一阵晃动。
大胡子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不敢说话了。
“是红夷大炮。”赵信脸色一变,沉声说道,“炮弹应该打在东门和小东门之间。”
甄有才的眉头霎时蹙紧,摇头低语道:“难道建奴真打算用红夷大炮轰开城墙?”
“不会。”王朴断然道,“要想用红夷大炮轰塌大同地城墙,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建奴不可能在大同耽搁这么长时间。”
甄有才道:“那他们为什么要**?”
王朴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大战才刚刚开始,建奴也许是在探我们的虚实吧。”
“不对。”甄有才摇头道,“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别想那么多了。”王朴拍了拍甄有才的肩膀,又转向大胡子等人,大声道,“在大举进攻之前,建奴估计还得有好几天的准备,这几天一定要让弟兄们吃好,喝好,睡好,把精神和体力都养足了,好和建奴拼命!”
“是。”
“是。”
“是。”
大胡子、刀疤脸还有唐胜等人轰然应诺。
雷公山大营。
穿着马褂,留着金钱鼠尾的宁完我被两名义军将士领进了李岩的行帐,宁完我拍了拍衣袖正准备打千时,猛然想起对方不过是个流贼头目何用大礼叩拜?当下便大剌剌地往帐中一站,傲然道:“本使远道而来,为何连个座位也没有呀?”
“放肆,见了我家元帅竟敢如此无礼!”李虎闷哼一声抢上前来,一脚狠狠踢在宁完我的腿弯处,厉声喝道,“跪下!”
宁完我杀猪般惨叫一声,仆地跪倒在了李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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