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太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本是试探,她若真同意,那下面的话反而不好说了。
顾晚晴轻轻点了下头,“皇上若坚持已见,定会与朝中大臣心起嫌隙,那是我不愿见到的。”这句话,是她所想,但也不是。她想,不就是区区皇后之位么?如果袁授的皇宫只有一人,那么是皇后还是最低级的嫔妃又有什么区别?
太后这倒为难了,沉吟了一会,想好的话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其实……哀家也不是一定不许你做皇后……”
顾晚晴面色一肃,曲膝跪下,“若是劝说悦郡王一事,太后便不必说了,我没有把握能劝他同意。”
太后也沉了脸色,“顾氏,你与傅时秋之间的种种关系,难道还要哀家明说?”
顾晚晴垂头不语,打定主意不接这差事。
太后的话却没停,“再说,你不为自己,也得为皇帝着想,他这么紧赶慢赶的急着回来是为了谁?因为时间紧迫,不得不接下前朝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你竟没有丝毫心疼之意么?”
这话说的……顾晚晴怎么会不心疼?她怎会不明白袁授这么急着回来是为了谁?可他拦下了太后的计划,却不得不提前面对种种事端、种种难题,而这些事,他未曾向她吐露过一字。
太后长长一叹,“况且,悦郡王那边,你不劝他,自有旁人去劝,可他若不从善如流,你当他能得到什么好下场?一将功夫万骨枯,皇位更是如此,你难道希望皇帝的手上,染上悦郡王的血么?”
顾晚晴目光一闪,抬头望向太后,太后轻闭着眼睛揉了揉额角,“你再想想吧,如果你立得此功,我也就没什么理由再拦着皇帝立你为后,纵然有朝臣反对,但毕竟是后宫的事,我这个太后,还做得了主。”
太后来去匆匆,顾晚晴却宁愿自己像先前那样继续无聊下去,可再不行了,她的脑子有点乱。
自袁授回来,她一直忍着没问他傅时秋的事,一是怕他误会,二则是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现在知道傅时秋还活着,她自是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无比矛盾,正如太后所说,她不去劝,太后自然会派别人去劝,劝成了还好,若劝不成,以他那看起来无谓实则极有主意的个性来说,极有可能做出点什么使坏的事情,到时候就算他想脱身也绝不可能了。
去?或者不去?
顾晚晴头痛得很,整整一夜辗转反复,基本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梳洗之时,青桐见她精神低迷的样子不禁叹道:“夫人要是不想勉强悦郡王,那么不如先拖着此事,太后等不了,自然会派人去劝,到时候我们就留意着这方面的消息,如今大局已定,万一悦郡王能想得通呢?岂不是皆大欢喜?就算他想不通,夫人也好提前准备,将来在皇上面前好为他求求情。”
顾晚晴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想了整晚,她也觉得应该去了解一下傅时秋的真实想法,如青桐所说,如果他能想得通,那可真就是皆大欢喜了。
“不过有一点……”青桐稍一犹豫,“悦郡王在京一事还是得让皇上知道的好,不然万一夫人和他相见……”
听到这,顾晚晴猛然一惊。
是啊,如果在袁授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去见了傅时秋,又偏偏让袁授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太后难道就真的那么没办法,搞不定傅时秋吗!顾晚晴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顾晚晴啊顾晚晴,这种亏你已经吃过一次了,怎么还学不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