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围魏救赵似乎是契丹人的上佳之选,但是就目前契丹人面临的困境来看,无疑是一场豪赌。只有在短时间内攻破开封府,夺取中原富饶之地,才算赢下了赌局。而一旦兴灵先被摧破,西军大举东援,契丹人恐怕就得同时面临大宋、阻卜、女真和高丽的围攻,想要不灭亡都不可能了。
再说了,以御前三直在战场上的表现,以高太尉的善战,契丹人能在短时间内打破开封府?到时候别让高太尉打败了,那可真的就哭死了。
相比之下,还是对围攻兴灵的宋军来一场短促突击来得保险。顿于坚城下的大军是非常脆弱的,肯定比坚守城池的敌人要脆弱。
而且援救兴灵之战肯定是一场速决战,几天,最多十几天也就分出胜负了。
师老兵疲的西军一旦溃败,大宋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说不定还会被迫增加几十万的岁币。
陶节夫有些得意的又往下说:“不过要援救兴灵也不容易,毕竟兴灵远离契丹人腹心之地,如果长途奔袭,人马困顿,恐怕就要重蹈辽兴宗的覆辙了。所以必须先在后套牧马休整一段时间,等马匹恢复了元气,再沿黄河直下兴灵。而后套草原又是西贼的牧马放羊之地,他们在那里摆了个黑山威福军司就是用来防备契丹的。
不过一旦无定河一带皆为我有,河间之地成为我朝铁骑纵横之处。那么割让后套草原与契丹就势在必行了,拿到后套之地的契丹,要南下援救兴灵就容易多了。
另外,现在北阻卜的乱子还没有平定,契丹人一时也抽不出兵力,所以三五年才取兴灵是有点久了。”
“三五年太久……”童贯心里也在反复盘算着陶节夫的言语,道理似乎是有的!
先取银夏,然后屯田耕种筹集军粮,再汇集大军,一举夺取兴灵的办法看着稳妥,但是完全没有考虑辽国的反应。
如果西夏在失去兴灵后割让后套、河间之地给辽国,大宋还有攻打兴灵的机会吗?
到时候辽国在河套草原摆上十万大军,西军恐怕动都不敢动了,还打什么兴灵?
“使相有何良策?”
陶节夫道:“日前武崇道上报说可以在明春就组织府兵在银州屯田数十万亩,到秋天时至少可以收获百万石麦子。
另外,还可以在明堂川上游的草原牧马放羊,等到秋天马壮羊肥之时再出大兵,当可一举破灭兴灵!”
“明年就攻打兴灵?”童贯皱着眉头,“会不会太急了一点?”
“兵贵神速嘛!”陶节夫道,“如果真的拖上几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化呢!
道夫,这一次进京,不如咱们俩就一块儿向官家进言献策吧。”
童贯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使相,咱家走不开啊……银州那边的武崇道毕竟是个商人,那么多兵交给他,咱家不放心。所以咱家已经奏请官家,让咱家去银州坐镇了。”
陶节夫并不知道童贯的请镇银州的奏章还没写呢!他想了想,也觉得童贯的话有道理,于是就道:“也好,那就请道夫上了奏章,本官自去开封述职吧。”
童贯点点头,“好啊,就依使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