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志远和马勇两人苦苦相劝的时候,就听见公厅外面脚步声错落响起,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正是梁子美的心腹机宜,梁大机宜的嗓门儿都带着了一点哭腔:“大学士,大学士,契丹人的远拦子马已经到了遂城郊外了!”
哗啦一声,梁子美手里的茶碗已经碎在了地上了。这位素有能吏之名的老臣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瞪着自己的侄孙,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点侥幸的。辽人不一定想大打,拿下两个军铺不过是向朝廷施压,在谈判桌上取得筹码的手段。可是现在,辽人的远拦子马都突入到广信军治所遂城郊外了!
梁子美扭头看着邓志远和马勇。
马老将军问:“你出城的时候没有和辽人的远拦子马交手?”
“未曾交手。”那斥候硬探道,“小底出城的时候辽人的远拦子马刚到城北,因此没有遇上。若是再晚片刻,小底多半来不了定州城了。”
今年不过二十多岁,皮肤晒得黝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精悍气息的邓志远对梁子美道:“大学士,契丹骑兵众多,虽不善阵战,但是却善于野外游击,若是要封锁遂城四下,咱们恐怕暂时得不到广信军方面的消息了。不过契丹军并不善于攻城,遂城有咱们一将精兵,当可保无虞。”
守在遂城的是定州路兵马总管冯彦亲自掌控的定州路第一将,算上冯彦身边的效用士,足足有3000战兵。出城野战是不可能的,但是守个军城还是小菜一碟。倒也不是辽人一定没有办法打下遂城,而是不值得为了个军城拿出几千条性命去填。
马勇则道:“广信军和定州间还有一个保州,第二将的兵马已经入城,也不会被轻易攻拔的。若辽人真的发兵攻打广信军、安肃军和保州,倒是一件好事儿。”
“如果他们不打广信军、安肃军和保州,而是直扑定州而来呢?”梁子美追问。
“不大可能。”邓志远道,“自广信军到此有二百多里,契丹人怎么敢留着三座大城不管,孤军深入定州呢?再说了,高阳关路的两将援兵正在赶来……”
“哼!”听到高阳关路的援兵,梁子美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高阳关路的两个将能有多少战兵?加一块儿能有5000就烧高香了。而且也没多少战斗力,根本不能和沧州骑士相比。武好古把沧州铁骑捏在手中,又移牒高阳关路,让他们出动两将步兵救援定州路,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
“步军只能守城,不能野战,高阳关路的两将步军根本不是辽人的对手!”梁子美咬牙切齿道,“老夫要的是沧州的两将铁骑!”
邓志远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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