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斯兰汗的喀喇汗本部则是七河之地的游牧突厥部落,族源上虽然也有一点回鹘血统,但并不是回鹘人,他们自己都不承认,只是被宋朝官方误以为是回鹘。
所以安西一代的原住民并不是突厥,也不是阿斯兰汗的统治基础。相反七河之地的葛逻禄人倒是和喀喇汗人更加亲近,可以视为阿斯兰汗的基础。
大难临头的时候,保存核心本部,抛弃依附部众,甚至抛弃本部的老弱,保存精壮,一直都是草原游牧民族的生存法则。阿斯兰汗政权的根底,其实也是个游牧民族,自然不会讲什么忠孝仁义的。
而这部分被阿斯兰汗抛弃的子民,为数超过了二十万!在十余日的高原行军途中,又因为各种原因减员了大约一半。现在只剩下十余万人,在侵略者桑贾尔(桑贾尔和天方教的哈里发都是承认一个桃花石的,所以他现在的行为就是对桃花石,也就是中国统一事业的粗暴干涉,是一种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的古拉姆战士的逼迫下,在阿赖山口外的谷地中下了营寨。
说是营寨,其实就是个难民营,也没有壕沟,没有栅栏,更没有什么箭楼、望塔的,连帐篷和可以用来依托的大车都没有几辆——这些辎重,还有从喀什噶尔带出来的牲畜,都在行军的途中丢弃或是被追兵夺取了。逃到阿赖山口的这些人,能有块毛毯铺在地上,还能有块糊口的馕饼,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当然了,这些“难民”手中还是有一两件武器的!这可是用来保命的家伙什儿。不过不是用来对付追兵的,而是用来对付同伴的。
现在这些难民已经丢失了大部分的行李,连吃饭都成了个大问题,为了争夺仅存的,能让大家暂时活下去的资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算是被桑贾尔派来控制难民的古拉姆战士,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些难民为了争夺口食物而自相残杀。
而且在这些来自钦察草原,从小就接受极其残酷的军事化训练的奴隶战士们看来,为了生存而自相残杀并没有什么不妥。
大概察觉到了上桃花石军大营的异动(都嗷嗷叫了,再察觉不到就是聋子了),所以压阵的古拉姆战士,还随行的阿訇,都行动起来,将能够拿起武器的难民组织起来,强迫他们列出一排排的横阵,在阿赖山谷外面列出了十几阵。
列阵完毕后,所有的人又在阿訇们的指挥下集体面向麦加的方向跪下,开始进行战前的祷告。
赵忠顺先放下了望远筒,扫了眼大教化团的大教谕章援,叹道:“大教谕,他们的教派倒是挺能凝聚人心的,几十万百姓跟从至此,还能列阵而战,咱们的释道儒三教可不如人家。”
章援点了点头,“他们的确是有可取之处啊!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本官也看了他们的《古兰经》译本,还找了能说汉语的阿訇求教,发现他们的道理和咱们的理学和《天理说》是由异曲同工之处的。他们的主,就是我们的天理……只不过他们有个先知,可以直接从主那里得到真理,而我们只有圣人,必须以理性推理而求得天理所蕴含的真理。如果没有《实证论》和《理性论》辅助,我们的天理也许还不如他们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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