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北原含怒离去,脸色苍白的山下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北原是五大佬的使者,倘若……”
“我知道。”
槐诗说:“我故意的。”
山下呆滞:“为、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啊。”槐诗回头,平静的看着他,“如果没有机会,新人要怎么出头呢?”
山下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他这是将藤本组放在火上烤,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会有倾覆之危。可藤本组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应该是怀纸组才对。亲分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一个过气的若头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
木已成舟,剩下的无非是刀山火海而已,惶恐过后,山下已经接受了现实。倘若五大佬问责的话,大不了陪着组长一起上路吧。
他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开罪了北原的恶果不用等到明天,就已经在此刻显现。原本在侧室里参与送别的大佬们已经开始提出各种借口,纷纷告辞。
敬佩于怀纸驱逐五大佬使者的勇气,可不代表着他们喜欢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来往。
“哎呀,怀纸先生可谓年少有为,本应该留下来多饮几杯水酒的,奈何家中有急事,不能久留,真是太遗憾了啊。”
山田组的老头儿一脸装模作样的惋惜着,握着槐诗的手,依依惜别。
槐诗倒是没有强求,甚至连藤本的遗孀和孩子都没有留下。
只是微笑着,一一道别。
“不用过晚饭就走了么?真遗憾啊。”他客气的将他们送出门口:“大家路上走好,在下就不远送了。”
目送着老人们转身,槐诗看向宅间,似是疑惑的问:“真奇怪啊,大家竟然都对虎王组的遗产不感兴趣吗?”
在雨伞之下,山田老头儿离去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回头,面色如常的离去。
五分钟后,后门被敲响了。
去而复返的老人向着山下微笑:“哎呀,忘记带雨伞啦,不置可否行个方便,让老朽叨扰一顿晚饭呢?”
“当然,里面请。”
山下引手,指向了灵堂旁边的侧室。
再度熙熙攘攘起来的侧室里,多少双眼睛看过来,旋即变得不快。
“啐,老乌龟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回来了?”
“我侄儿和藤本在牢里可是义兄弟,怎么就不能在他的葬礼上喝杯酒了?倒是你这个秃子河童,不是说女儿要生了么?赶快滚回去啊。”
“老子只有两个儿子,都在监狱里吃饭呢,哪儿来的什么女儿?一定是你这个老乌龟耳背听错啦!”
十几分钟不到,竟然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又跑回来了,就像是什么会社职员之间默契的二次回和三次会一样,将不相干不识趣的家伙骗走之后,又再度在熟悉的地方重聚。
诚然,怀纸组不识好歹,有可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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