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昏黑,被翻滚爆发的酒精烧红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吞下去了一杯滚烫的熔岩!现在那一团粘稠的烈火就在自己的胃部灼烧,不断的蹂躏着他的肺腑。
“不要小看伏特加,这种纯粹的酒精混合物可是可燃的,今天为你准备的是堪比硝酸甘油的生命之水厨魔特攻版。”
伊莉莎端详着槐诗烧红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体贴的轻叹:“如果喝不下去的话,随时可以认输。”
对槐诗这个对手已经手下留情了。
否则她没必要开口解释诅咒的原理,当然或许这也是在唬骗他,但槐诗也暂时找不到任何破解的办法。
这是最无解和最直白的斗争方式。
生命力的削弱所带来的是对酒精抗性的迅速衰减,甚至不用伊莉莎出手下毒。当槐诗的生命力降落到现在二十分之一的程度之后,就会在瞬间醉死过去。
迎来失败。
也就是说,自己必须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先让她认输才行。
寂静里,槐诗缓缓的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抬起了眼瞳。
“接下来,轮到我了,对吧?”
怀纸小姐咧嘴微笑着,像是野兽端详着敌人那样,轻声发问。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伊莉莎的呼吸短暂一滞。
然后,怀纸素子拿起了身旁的箱子里的清酒,放在吧台上。
玻璃和实木摩擦,发出低沉又清脆的声音。
“清酒啊,很久没有品尝过了啊。”伊莉莎的油然感慨:“不过清酒本身除了水割之外,并没有什么加工余地吧?而且,如果只是纯粹买了别人酒过来给我喝,也算不上调酒师的本事。”
“放心,这一瓶酒,姑且也算是我参与过酿造的,恩,不折不扣的心血之作啊。”
槐诗的拇指抚摸着酒瓶的木塞,神情就缅怀起来。
当拇指挑开木塞的瞬间,清冽而醇厚的酒香就宛如瀑布那样从其中喷薄而出,化作了无处不在的潮汐,向着四周扩散。
就像是初春的小雨那样,悄无声息,润物无声的存在于自己周围的每一个地方。
感受到令人欣喜的勃勃生机。
如今,那一份生机正和奥丽莎面前的怀纸所呼应着,就好像同出一源那样,这毋庸置疑正是她的杰作才对。
“天狗山的手法?真厉害啊,怀纸小姐,我对你改观了。”
伊莉莎沉醉的嗅着那酒香,睁开眼睛,郑重的感叹:“能够酿造出这样的佳酿,或许你真的是能够战胜我的敌人了。”
“过奖,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槐诗微笑,从身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了承装清酒的瓷瓶,倾斜酒瓶,将酒水倒入其中去。
二百毫升左右。
当手掌从泥炉上扫过的时候,一撮火苗就已经从其中旺盛升起。
“这是要熱燗?”
伊莉莎了然的颔首,“我一般都是喜欢喝冰的来着,偶尔喝一次温清酒的也不错。”
“不是清酒,是调酒才对。”
槐诗纠正道。
抬起手,按在了瓷瓶之上。
长筒手套之下,钢铁手臂裂解,浮现隐约的火光。
铸造,开始!
泥炉之上的火光,骤然狂暴着升腾而起,几乎将盛水的容器和其中瓷瓶所吞没。
所谓的熱燗,原本是将清酒温热之后的喝法。可如今,这瞬间爆发的恐怖火力,就像是要将整个清酒彻底煮沸了一样!
“完全沸腾之后,酒精流失就不好喝了啊!快住手!”
作为一个爱酒的人,伊莉莎瞪大眼睛,伸手想要阻止,可是却被槐诗的另一只手按住了。怀纸小姐在微笑。
“别着急啊,女士。”
那个女人说,“调制,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在她的手掌之下,舞动的火光之中,清澈的清酒在迅速的被染化为猩红。宛如燃烧的烈焰那样,涌动波荡。
在炼金之火的精确操控之下,酒精的成分没有任何的流失,而整个瓷瓶就已经在这水炼一样的炼金术之下,迎来了质变。
时光转瞬即逝。
当膨胀的火光消散时,槐诗抬起两根手指,夹着瓷瓶从水中拔出。
容器中的水甚至没有任何热意升腾。
所有的热量尽数浓缩在酒液之中。
当槐诗的手指倾斜,殷红如血的酒液就悄无声息的流入了拇指大小的瓷杯之中,荡漾波光。
像是融化的宝石一样。
“请用吧,伊莉莎女士。”
精致的瓷杯放在了她的面前,怀纸素子轻声说道:
“特调清酒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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