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知道自己接下去说的话，会很残酷，但是假如不趁这个机会说出口，将来给沈初带来的打击只会更大。

“我妈就我一个儿子。除了我，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他看着沈初带了几分哀求的眼神，硬着头皮，朝她一字一句轻声道。

“但是初儿，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大概率是要不了孩子了，抱歉，在我心里，我妈的地位，比任何女人都重，所以……”

“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耽误彼此。”

沈初其实在他没有开口说这些话之前，已经隐约猜到了，他会提起白英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

室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沈初以为，他今天找她过来，是为了跟她和好的。

他回来之前她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望。

“还有，今天我看见霍九了，看见你们在一块儿。”程佑看着她，继续逼着自己往下道：“他还是很喜欢你。”

沈初一愣，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今天只是碰巧……”

“他做的一切，我全都看到了。”程佑没等她继续往下说，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你也并没有推开他，所以，其实你心里还是有霍九的吧？”

“我没有！”沈初愈发惊愕，立刻反驳道。

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对霍九动过感情！假如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的话，肯定能发现其实她以前和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一直都刻意在跟霍九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可以怪她没有守住底线跟着湛景川一起去了会所，但是绝对不能污蔑她对他的感情！

“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啊，你不是知道的吗？”她急得眼眶里都噙了眼泪，慌忙从床上爬了下来，鞋都没穿便走向他。

程佑却朝她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严肃回道：“初儿，我不是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是事实摆在面前。”

“你对霍九没法狠得下心，证明你对他确实还有一丝感情，既然我们已经无法走下去了，所以我觉得，霍九会是你将来最好的人选。”

沈初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程佑说的根本不是事实，她对霍九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她也根本从来都没有把霍九当作是自己的退路！

程佑看着她已经整个人懵住的样子，硬着头皮，咬着牙，继续朝她轻声一字一句道：“初儿，我们到此为止吧。好聚好散。”

他说罢，转身将之前沈初收拾好的行李箱，又从更衣室里拎到了门口。

“我让他们送你回去，外面快要下暴雨了，早点儿走吧。”

沈初这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来真的，铁了心要和她分手。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应该不是因为她和霍九今天的见面吧？她和霍九当时根本没说几句话，霍九只是摸了下她的头而已，不至于让好脾气的程佑发这么大的火。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生孩子的问题。

沈初恍然大悟，上前一把拽住程佑的手，浑身都忍不住地发着抖，朝他小声哀求：“没关系的哥哥，我可以为你们冒险赌一回，医生也没说我一定就不能怀孕，我可以……”

然而她话刚说到一半，程佑忽然甩开她的手，朝她吼道：“沈初！！！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你必须先成为你自己！然后再是我的女人，然后再是程家的儿媳！你不能为了别人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好好活下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