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禅唱突然在耳边响起:“苦海沉沦,回头是岸;白莲九现,心香一瓣。”
他心神一震,意识一下清醒了,知道自己姓朱,但是,马上又迷糊了!
他成了一个叫“秦青”的读书人,父亲秦严,母亲秦黄氏,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花园里,一架秋千在飘荡。
只见秋千越荡越高,女孩子的笑声也越传越远。
“萼儿,你下来,该你推我了!”一个七八岁的清秀男孩站在秋千下,仰头望着秋千上的小女孩一脸的气恼。
秋千一时间并没有停下。
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也才六七岁,玩得正高兴,听到要她下去,便软语求道:“青哥哥,再推萼儿三下好不好?就三下。”
尽管不太乐意,但秦青还是继续帮小女孩推了三下秋千。
等秦青坐上了秋千,那叫萼儿的小女孩站在秋千下,鼓着腮帮子,奋力的推那秋千,只是力气小,那秋千荡得并不高。
秦青却着急的催道:“用力,再用力一些。”
萼儿不干了,撅着小嘴,生气道:“人家是女孩子嘛,哪有大力气?你是哥哥,还要萼儿推你,羞,羞,羞。”
秦青的小脸红了,慌忙下来,换萼儿上了秋千。
小女孩叫杨萼儿,跟秦青是姨表亲,两人都是官宦子弟。秦、杨两家居住在同一个坊内,又是连襟,来往亲密。
秦青的父亲秦严,因为得罪了当权的宦官,明升暗降给发配到了西南边陲。
姐夫秦严不在家,杨萼儿之母杨黄氏,就经常带着女儿来探望姐姐。
秦青和杨萼儿几乎天天见面,感情日益深厚。
两年之后,秦严还在西南边陲为官,秦黄氏却染病身亡。临终前,将秦青托付给了妹妹杨黄氏。
“青哥哥,别伤心了好吗?见你不开心,萼儿也不开心。”
对于十岁的秦青来说,日日陪伴的母亲去世了,怎么会不伤心!
杨萼儿见秦青还是不开心,想了想,又说道:“青哥哥,萼儿有件很漂亮的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秦青随口应付了一句,总算是出声了。
眼见办法有效,杨萼儿露出了两个小酒窝,说道:“娘昨日教萼儿绣花,可好玩了。萼儿绣了一朵莲花,娘还夸萼儿呢!”
“哦!”秦青还是没有兴致。
杨萼儿毕竟只有八岁,见秦严答话了,便高兴起来,将怀里的刺绣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慢慢摊开在自己的小手上,递到秦严面前,雀跃道:“这就是萼儿绣的莲花,是不是很漂亮?”
秦青抬头扫了一眼,本没打算细看,突然觉得那刺绣有些古怪,便仔细看了看,奇怪道:“哪里有莲花?”
一张白色的手绢上,用绿线绣了两个圆圈,又用红线绣了一个圆圈,红圆圈里还有个小圆圈,没看到莲花。
“青哥哥,你这也不知?”杨萼儿急了,右手从手绢下抽出来,粉嫩的小指头在手绢上指点道:“这绿色的是荷叶,这红色的就是莲花,是不是很漂亮?”
“扑哧!”秦青一下没忍住,便笑出声来。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父亲秦严还是没能从西南边陲调回来。秦青和杨萼儿却已经渐渐长大。
“青哥哥,听我爹说,你过了县试?”
十四岁的秦青已经是一副小大人模样,不再是儿童发髻。
他看着眼前漂亮可爱的杨萼儿,微笑道:“确实如此。”
杨萼儿两只大眼睛里满是崇拜,问道:“那你现在是秀才了?”
秦青摇摇头,否认是秀才。但他不想被杨萼儿小瞧了,连忙说道:“但我将来定会考上秀才,不仅如此,我还要考举人,考进士,在京城御道之上戴花骑马。”
杨萼儿一脸羡慕,问道:“那你在御道上骑马时,能带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