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二十个,还是三十个?
在手术台周围,一个个模糊的轮廓早已经久候多时,此刻正焦躁又期盼的,渴望着手术开始。猩红的眼睛自黑暗里闪烁着,仿佛饥渴的群星。
“这是什么人?”季觉回头。
“陪产的家属。”钱主任告诉他,“放心吧,不会打扰你的,你也要体谅家属和产妇之间的情谊。
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们自然要在场。”
在场干什么?
开席么?
眼看着那些模糊轮廓一个个摩拳擦掌流口水的样子,季觉就眼角狂跳——孩子生出来就摆酒,孩子生不出来,就拿大夫来吃席是吧?
悄悄蹬了童画一脚,示意她别发呆之后,季觉就当仁不让的走到手术台前面,抬起了早就戴好无菌手套的右手,向身旁,比划了个手势,为了避免童画以为他要比心玩,专门提醒:“准备麻醉,工具给我。”
童画顿时触电一样缩回自己刚抬起一半的小手儿,手忙脚乱半天,总算从一堆大小托盘中找到了装着麻醉剂的注射剂,可却被季觉毫不留情的拍开。
“不是这个。”
他指向了手术室角落里:“换个大的来。”
在手术室的角落里,墙壁上,一把斜靠的大锤。
握柄之上满是暗红的污渍,锤头之上遍布铁锈,入手的瞬间就仿佛能听见耳边阵阵哀嚎,不知道究竟锤死了多少倒霉医生或者患者。
“走你!”
嘭!
就在家属、主任乃至助手的懵逼视线中,季觉把大锤抡圆了举起来,直接就朝着‘产妇’的脑袋劈了下去。
整个产床都焕发哀鸣,几乎散架。
而在铁链缠绕之下,七手八脚挣扎不休的产妇忽然僵硬住了,身体挺直,再然后,便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凄啸和惨叫不再。
“呼……”
季觉吹了声口哨,满意点头:懵逼不伤脑,力度刚刚好!
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产妇的眼睛猛然再度睁开,遍布猩红,再度惨叫了起来。
季觉的笑容僵硬一瞬:这可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
既然如此,那还是伤一伤脑吧!
嘭!
瞬间,季觉再度补上了一锤,然后又一锤,好几锤!
每一次闷响砸下的时候,就有不知道多少手脚痉挛着抬起又落下,仿佛打地鼠一般,精彩纷呈。
直到那一张狰狞的面孔彻底血肉模糊,再没有半点逼动静之后,他才停下了手来。试探性的再度举起了锤子,发现没反应之后,才有些失望的放下了麻醉工具。
还说多玩一会儿呢。
“如果患者醒了的话,记得提醒我,我再补一下,术中知晓可是很危险的。”
季觉肃然对童画嘱咐,令童画的眼角抖的停不下来。
危险?危险个屁!我怎么感觉你麻醉的方式更危险啊!
得亏是妙手天成能掌握好力度,不然的话,就你这个抡法,头几锤下去,产妇的头直接就给你爆了好吗?
“小意思,洒洒水啦。”季觉宽慰道:“别紧张,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剖开来,拿出去,再缝合么?”
“我、我不紧张啊!”童画试图嘴硬,擦掉额头上的汗,然后才看到,季觉回头看过来:“没,我不是安慰你,是说给自己听的……”
顿时,她眼前一黑:大哥你行不行啊!
可她又没硬气到一拍胸脯说滚一边去放我来,就只能干着急。
“行了,别墨迹了,麻醉时间有限。”季觉吩咐道:“CT,快点!”
一时间,童画越发懵逼。
CT?这哪里有C……哦,我是吧?!
童画咬着牙,怒视了他半天之后,终究还是伸出了手——进入时墟第一天,开我枪,啧我,吓我玩,还让我做CT!
这个仇我记下了。
回头就把你的名言传播八百遍!
以太之眼瞬间洞彻所有,再然后,所观测到的景象就转化为记录,源源不断的灌入了季觉的脑中。
就像是开启了透视一样。
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
可就在看清产妇体内的状况之后,季觉再忍不住,倒吸了好几口冷气,眼角狂跳。
这特么哪里是助产了?!
和军火库里排爆有什么区别?
咱就是说,都到这种程度了,就不能干脆一步到位找个拆弹专家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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