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长泰殿,有些发黄的灯光下,刘启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背诵着他并不怎么理解的文章。
在他旁边,窦漪房径直坐在木地板上,倚着高高的锦被,手中捧着一本《道原,不时将一颗藤球丢到远处,刘武伊伊呀呀的爬着追过去,屁颠屁颠的把藤球捡回来,然后期盼着窦漪房再扔出去……
美好,温馨,且诡异……
刘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满脸懵逼的走了过去,在窦漪房的大喜过望中抢过藤球,也加入了这种别样的亲子游戏中。
嗯,准确的说,是熬娃……
刘武继承了刘盈的夜猫子属性,白天的时候瞌睡连连,越到晚上越是精神,尤其是他越长大越卷恋窦漪房,不愿意被奶娘或是宫人带着睡觉……
所以,刘盈看着刘武摔在他身上的藤球,再度用力扔了出去。
反正他家这是宫殿,单个房间占地一两百平方,有的是空间让刘武撒欢……
窦漪房掩嘴笑了两声,慢慢跽坐在刘盈身后,揉捏着他的肩膀:“陛下今日怎么想起来妾身这里了?”
毕竟刘盈有规矩,四日一休沐。
今日,是休沐日。
软……刘盈稍稍弓了弓背,笑着说道:“路过,听到里面的动静就进来了……你现在都开始看《道原了?”
嗯,所谓《道原,是黄老之学的一篇着作,后世出土于马王堆。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压力,窦漪房嘴角扬起,越发贴近刘盈:“妾身不过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倒是刘启已经将《礼记·中庸倒背如流,属实是极为难得了……”
确实难得,比如我就不会……刘盈看向刘启轻轻颔首:“不错,很好。儒家经典虽然迂腐,但为皇子者却不可不读,不过背会即可,不必太过深究,先贤说的也并非全对,因此灵活运用,避免墨守……墨守成规。”
刘启拱手:“孩儿知道了。”
其实他根本不清楚刘盈说的是什么,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渴望得到刘盈的夸奖。
毕竟他的父亲不只是他的父亲,还是他那些同父异母弟弟的父亲,因此他能得到的父爱很是有限,自然要时常在刘盈面前表现一番……
而窦漪房却远比刘启要敏感的多。
她轻轻将脑袋放在刘盈肩上,耳鬓厮磨,温声细语:“这些天过去了,陛下还是不能释怀吗?”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刘盈秒懂,只是轻声长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岔开话题:“刘暄呢?睡觉了?她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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