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了他这么个学渣……
所以,他看向正在和刘盈大眼瞪小眼中的张不疑:“姑父,你和父亲再这么‘子非我安知鱼之乐’下去,我脑子都要炸了……”
张不疑仰头大笑。
这一刻,他总算是找到了几分安慰。
强如刘盈和许负,也会生出这样的儿子,他家里那两只废柴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活百年……张不疑暗暗摇头,心中吟诵着刘盈曾经写下的诗句,莫名想到了他爹。
那时候,张良不知道从哪弄来一部据说佚名所写的《朱楼梦》,阅读之后感慨良多,尤其是对里面贾(gǔ)家的倾颓更是怒写万字点评……
比如指责贾家什么都想要,又要当官,又要做外戚,还和武官联姻,家里还经营着庞大的产业,属实是想得太多而做的太少……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然后就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起初,张良将他叫进书房,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比如某些勋贵。
毕竟《朱楼梦》里描述的一些场景非亲历者很难复述,尤其是,张家和贾家一样显赫、富贵……且子孙无能。
也就是从那时起,张不疑就打定主意要做咸鱼了。
不仅是他,未来张无忌也只是顶着勋贵的名头,在朝廷中做个闲差,到点点卯,按时回家,保持不敬业,不求上进,不得罪人这三不原则……
如此,可保住张家。
然后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家族中刷出来一个强爷胜祖的天才,凭借家族资源重返庙堂……
张不疑看了看那个和他一般外表光鲜的刘德,微不可见的又摇了摇头。
可惜现在讲究近亲不婚,要不然他必然把张澹许给刘德做王后,然后生一堆漂亮到不像话的外孙、外孙女,终日里含饴养孙打发时间……
刘盈对那厮的想法一无所知。
他只是在催促着刘启和刘德走快些。
毕竟这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再有五十分钟,学生们就该下课了!
到那时,哪哪都是乌泱乌泱的人群。
尤其是大学食堂。
在刘盈的记忆中,每到那时,通向食堂的路上人潮汹涌的程度不亚于难民冲破边墙……
所以,要快!
…………………………
十一点四十。
刘盈望着皇家农业大学空荡荡的食堂,情不自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领着身后一副‘我就知道’表情的张不疑,以及满脸好奇东张西望的刘启和刘德快步上前,掏出一张之前要到的教职工专用饭卡开始点菜。
张不疑目瞪口呆。
他猜到了刘盈必然直奔食堂而来,但没想到的是刘盈准备如此充分!
“这卡你是从弄哪来的?”
“要你寡?”
“话说不是给钱就能买饭了吗?为什么还要亮卡?”
“我这张卡专治食堂盛饭工人的帕金森症!”
“不懂。”
“等下你就明白了。”
刘盈也不多说,只是示意刘启、刘德从窗口取餐,旋即理直气壮的说道:“记账,月底一并算钱!”
他说完,领着满脸狐疑的张不疑大摇大摆离开。
等到走远,在角落中坐好之后,张不疑才压低声音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堂堂的大汉皇帝,还要赖账哈?”
刘盈摇了摇头:“自然不会赖账。”
张不疑满脸不信。
无他,吃白食也是老刘家的传统……
刘盈笑着说道:“我就问你,皇家农业大学的学监祭酒是谁?”
张不疑不假思索:“信安君审食其啊……”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
毕竟审食其和刘邦是托妻献子的交情,刘盈在他当学监祭酒(校长)的地方赊账,自然不愁没人买单!
所以,张不疑本着难得被刘盈请一次客的原则,拿起筷子大吃大喝起来。
但他一口不要钱随便盛的豆芽汤下肚,顿时惊的说不出话。
良久,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这皇家农业大学居然如此奢侈?一碗看上去寡淡的汤水,莫非也是用火腿和老鸡吊成的高汤?”
刘盈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当然不是。”
“你听说过麦稻鲜(味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