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看在我这位朋友杀敌有功,断藤峡百姓受苦的份上,派兵前往剿灭红莲教,为百姓做主啊!”
王卓仁皱起眉头,道:“秦大人,可有此事?”
秦章慢慢放下酒杯,沉声道:“贤侄,你可能不知道,前两天断藤峡桂藤县的县令和那里的族长来过府上了,他们告诉我,断藤峡里并没有什么红莲教,只是他们少数族裔最近的祭祀日子比较多,在搞一些祭祀活动。可能那位杨姑娘受了点欺负,才胡言乱语。”
易师真表情凝重,说道:“秦大人,晚辈一路上来,都曾听闻红莲教在断藤峡陷害良民,此事确凿无疑,还请大人明鉴。”
秦章的脸色一冷,道:“贤侄,我是看你跋山涉水来这里,与你父亲有些交往,才给你点面子。那县令是我亲自保荐过去的,那同行来的族长也是当地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岂能欺骗我?还是你认为我是在搪塞你?你大可以问问我府上的人,看他们是不是来过!哼!”
听到这些话,易师真心里憋气得很。
秦章趁势继续道:“那姓杨的小女子能独自杀死一个比她强壮数倍的汉子,恐怕也有些手段,我看你还是太年轻,你们别被她给骗了。”
熊蹯在易师真身后低声骂道:“他姥姥的,这老头,以前看还挺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高人等也悄声道:“你知道个屁!这秦章这种大义灭亲只不过是怕连累自己,现在叛军已经解散了,那桂藤县的县令又是他保荐的,并且秦章自己也是少数族裔出身,土生土长的田州人,那族长爬一爬宗谱,恐怕还是他的长辈,秦章心里向着谁,还不明白吗?”
苏合香也着急道:“可我之前看秦大人还向着秀才哥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呢?”
高人等还未答话,易师真便抢先道:“秦大人,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让您在王大人面前有所顾忌,但事实上,失责事小,百姓的安危事大,还请秦大人看在断藤峡受苦百姓的份上,派兵前去清剿吧!”
秦章看自己的算计被易师真当面揭穿,怒道:“好哇,你还真以为本官是在王大人面前敷衍塞责?别说王大人在此,就算是皇上在此,也要讲究真凭实据!如今县令和那里的族长之言,与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的话,你要本官相信谁?”
易师真一时语塞,秦章紧接着道:“你以为打仗是儿戏,断藤峡离这里有上百里,大军一动,粮草、马匹、兵革,都需要准备齐全妥当,你以为你一句话,明天上千兵马就能飞到那里?出兵讨伐,那可是耗费巨大的朝廷大事!不信,你问问王大人,让他亲自来指教你!”
易师真心里窝火,但还是带着希望看向王卓仁。
王卓仁脸色肃然,说道:“事情老夫明白了,的确,秦大人说的是事实,此事的确根据不足,行兵打仗也耗资颇大。老夫早就听说田州断藤峡的名声,那里是鬼斧神工的天险之处,就算真的出兵清剿,也要做好万全之策。”
尤太监在首座上冷笑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调动朝廷兵马?你当咱家是吃干饭的?”
王卓仁道:“依老夫看,还是派人前去打探一下,如真有此事,再做决断不迟。”
易师真背后的熊蹯忍不住骂道:“真恶心,怎么当官的一个个都是这么两面三刀的小人?”
高人等道:“这王卓仁说得倒也没错,只是这秦章,的确有些过于护短了。不过,明哲保身,也确实是官场之道,难怪他能做到知州的位置,从这一点来看,秦章其实一直没有变。”
秦章接口道:“王大人,这易秀才好怒易冲动,也许只是听信了那女子一面之词,蒙蔽了心智。依下官之见,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下官保证断藤峡并无乱事,还请尚书大人明鉴!”
王卓仁看了一眼秦章,又看了一眼满脸写着焦急的易师真,心中有了判断。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跪下急冲冲说道:“秦大人,不好了,断藤峡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