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爷喝了酒,头有些晕乎乎的,也算是借酒消愁吧,他躺倒炕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商量,这年过完了,家里吃的也眼看着就没了,咱们俩该去讨饭吃了。
于是俩人便把弟弟妹妹们叫到西屋里,吩咐着在家里听话,不要出去乱跑等等,然后让吴梅丫等刘二爷醒来之后,告诉刘二爷俩人已经出门儿了。
俩人步行走到码头镇上的火车站上,正巧有两列从峰峰矿区出来的运煤火车停靠检修呢。俩人一打听,一列是开往山东青岛的,一列是开往湖北武汉的。
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刘满屯从火车站上捡了一张破旧的草苫,爬上了去往武汉的火车,在一节装满了煤炭的火车车厢上,用手刨了个坑,钻了进去,用草苫子卷住了自己。
赵保国也一样,捡了草苫子爬上了去往山东青岛的火车。
俩人在火车上露出小脑袋,面对面嘻嘻笑着,他们不敢大声说话,怕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会把他们赶下来。
知道他们俩上去了的火车站值班的老李,只是默默的摇头叹气,嘴里嘀咕着可怜的孩子,心里为俩孩子祈祷着,他就当没看见似的,挥着小旗子招呼着火车出站。
呜……火车响亮的汽笛声震彻长空,火车车厢突然猛的一动,火车慢慢的出站了。
夕阳在天际处死气沉沉的看着这一切,它也有些绝望似的,阴沉的天空很快就要将它吞没掉了。
赵保国和刘满屯俩人挥着手向对方告别,俩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纯真的微笑,虽默默无语,但心里,都在为对方祝福着,祝福对方一路好运,平安归来。
列车渐行渐远,速度越来越快,刘满屯感到了强烈的冷风从头上刮过,钻入他蹲伏着的坑里,他单薄的衣衫和那破旧的草苫子,根本无法完全抵挡住寒风的侵袭。刘满屯将全身蜷缩着,用草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连头部都紧紧的裹住了。
煤块儿被强风吹动,呼啦啦流下来,想要将刘满屯填埋在其中,渐渐的,煤块儿将蜷缩着的刘满屯四周的空隙添满了,刘满屯觉得这样反倒好了许多,起码,感觉不冷了。他费力的挣扎着身子,让身体四周不至于被压实了,那样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刘满屯听着火车高速运行时发出的咔咔咔的声音以及偶尔对面驶来火车上,那强劲的风声,心里想着赵保国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吧?躲在着黑漆漆的狭小的空间里,被孤独所束缚着……这种感觉,挺好的,刘满屯心想,他索性费力的让自己坐了下来,煤块儿松动,又哗啦啦的流动下来好几块儿。
火车一路运行一段,便会在某个站停靠十几分钟或者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火车需要检修,也需要把沿途顺路的那些装满货物的车厢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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