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讨得来的干粮,刘满屯都要带回来,他自己吃的,只是稀饭一类不能往回带的食物。
自从那次从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了供奉回来,遇到了邪物的事儿过去之后,刘二爷坚决的不让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去西岗子土地庙里偷供奉了,他宁可让孩子们出去讨饭,也绝对不允许孩子们再冒着这样的危险去招惹那种诡异万分的东西了。
虽然胡老四说过,刘满屯的命硬的可怕,便是连邪物都会忌惮三分,可在刘二爷的心里面,他依然不会相信,不管怎么说,刘满屯,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刘满屯和赵保国也明白刘二爷的心思,而且从他们自己心里,也实在是不想也不敢去西岗子的土地庙里了。两个人便都走出家门,去外面乞讨了。
一开始俩人也不远走,依然是就近几个城市里转悠着乞讨,不过他们很快发现,乞讨越来越难了。城市里工人的口粮也并不多,甚至有的家庭也吃不饱了。而且,城市里乞讨的人越来越多,这就像是有了无数的竞争者一般,工人们也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于是赵保国和刘满屯开始往更远的地方去,两个胆大包天的孩子扒上运煤运货的火车,钻进那车厢里,或者干脆就爬上煤堆,在上面挖个坑,蹲在坑里面儿,火车到了哪个大城市停靠的时候,他们就跳下火车,在城市里乞讨两天,再到火车站打听着往邯郸开的火车,然后再扒上去,回家。
这是件风险非常高的事情,俩孩子压根儿就没出过远门儿,更没有多少文化,年纪又小,没钱坐客运火车,他们来回都是扒上货运火车……好在是,那个年代里所有地方上的人,心眼儿都好,可怜他们,每当他们在火车站迷失了方向,问个路什么的,都会有人可怜巴巴的给他们吃喝,还把他们弄到值班室里暖暖和和的睡觉休息,再告诉他们坐哪列火车回家。
火车站上班的职工,也没有太多的钱,可以好心到给他们买火车票,只能帮他们登上货运火车。
刘满屯和赵保国俩人一起扒火车出去讨饭两次之后,就决定分开行动了。他们发现,两个人乞讨上门儿,和一个人乞讨伤门,乞讨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分量,那么如果两个人分开行动的话,就可以乞讨到双份儿的食物。俩人一合计,还是分开合算。
于是这俩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开始单干了。
一来二去,俩人都出去了三四趟,每次虽然都有过麻烦和小小的危险,不过收获却颇为客观。每次出去四五天,回来的时候,都能带回来一些干粮。虽然不多,不过也足够养活家里的人了。
刘二爷起初还担心着呢,可后来发现俩孩子确实没啥状况,而且每次都能弄到吃的,刘二爷也就放任不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二爷无数次的在心里感慨,孩子们也是命不好,赶上了这样的年景,唉。
在家里面,刘二爷自然也不会闲着,他的伤好了之后,又开始去西岗子捕猎了,虽然多数情况下都没有收获,不过偶尔还是能弄到一只两只的野兔儿,让几个孩子们能够在这样的年月里,尝到肉的滋味儿。至于西岗子土地庙里的供奉,刘二爷是绝对不会放任那好好的食物糟蹋在庙里面。他不允许刘满屯和赵保国俩孩子去,可他自己却要去。不过这后来去的几次,有三次都落了空,其他几次也没有像是他第一次还有刘满屯和赵保国去的那一次收获多了。刘二爷也并非完全没有忌讳,他这几次每次去的时候,都会选择大晴天,而且必须是艳阳高照的白天里去,晚上和阴天的时候,绝对不去。这还不算,他弄回来那些吃的之后,回到家里自己绝对不吃。
家里面,吴梅丫还是会偶尔带着小毛还有几个丫头,一起出去讨饭,这几个孩子一般不走远,就到峰峰矿区、邯郸市,还有几个周边不远的县城里乞讨,有时候也去地里捡些棉花壳子回来,交到村里的食堂里,然后换回几个用棉花壳子磨成的粉蒸成的干粮。
每次赵保国或者是刘满屯从外面回来了,家里的孩子们都会乐得蹦跳着唱歌,因为刘满屯和赵保国无论是谁回来,都会带来吃的,有馒头啊锅饼子啊窝窝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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