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荣郑重地道:“我拦不住你,你若想要踏上天星阵盘,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骆云笑了出来。
“你自愿拿毕生艰辛换取的修为来阻拦我,可你身后这些峰主、弟子可愿意么?不过……我亦不想与你在此纠缠,我说你拦不住我,实在是因为你我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你也不用以自杀相挟——大概云东来也曾与你说过我是个不愿轻易害人性命的人,可飞升乃是大事,总不成他云东来弑天证道,却要将这世上修士的去路尽数堵死。”
他将“弑天证道”四字说得犹如舌灿滚雷,玄荣耳朵之中轰鸣不已,喃喃道:“师尊他……”
骆云不再多说,而是长剑挥出,胸臆之间一股浩然且愤慨的气息滚滚涌出,化为怒涛,将天星阵盘周围的护持法阵竟自一剑劈裂!
他的身影也瞬时间到了天星阵盘的上方,“咻”的一下直冲而入,与此同时,天衍无间剑阵亦被他扩展开来,自天星阵盘、悟世玄碑大小两套碑影之外竖起了极为森严的防护!
“骆云!”
玄荣甚至都想不到他连骆云的衣角都碰不到,便这样错失了机会,恼怒之中夹杂着羞愧,再要上前,早被其他峰主扯住了,纷纷问道:“弑天证道,到底是何意?掌门他到底如何了?堵死去路又是何意?”
而骆云此时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方悟世玄碑之上,正嵌着一物,一眼望去,散发着柔和又具有强大力量的光芒,一股天地之间的辽阔与苍凉扑面而来。
那竟然是……土之极。
仿佛感应到了他体内的二极,一股亘古有之的呼应由弱渐强,骆云识海之中的那根红花绿叶簪也轻轻地颤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天空,将怀中断剑掏出——这柄原本名为定盘星的法器,他其实早该想起,在天星阵盘正中,他也曾经抚摸过的灵玉石台上,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凹槽。
那时他还曾经一时走神,想这凹槽放置孩童的手掌,长度过长,宽度却又过窄……
刹那间墨黑色的定盘星仿佛被灵玉台从他手中吸走一般,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星点点的微光自石台上发散出来,汇聚成一股向上飘的流光。
骆云的手则一直没有离开那里。
星天之力再度如同洪流一般被他吸纳到内宇界中,化为源源不断的灵力,天星阵盘和悟世玄碑的碑影闪烁着,震颤着,原本立于天星阵盘之上的五座石碑上的五个石球迸发出流光华彩,碑文也被陆续点亮,其中流淌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受到这股力量的感召,天幕渐渐降低。
这与当年的模样虽然相似,却极为不同!
那时是以天星阵盘借碑文的玄妙力量创制一道穹窿,将星光投影其上。
而今星子越发亮的惊人,竟似上方的天空本身环绕,向此处扣压下来!
那缕自定盘星处散开的流光,正星星点点地飘到上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骆云忽悠所感,蓦然回头,见到寿无正在身后,向他咧嘴笑道:“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