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觉得,缅底的诈骗犯,该死吗。”
江辰平和的问道,目视对方,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
宋朝歌也是一样,毫无波澜,将酒杯放下,简单回答了两个字。
“该死。”
“刚才说好了,今晚都说真话。”江辰笑着说道。
“江兄觉得我在撒谎?”
宋朝歌翘起嘴角,那张确实相当好看的脸越发的邪魅。
看看。
就连老天爷都做不到公平。
又如何去奢求世俗的平等。
“那我也想问问江兄,被判无期的人,几乎都是罪大恶极,为什么不干脆统统枪毙?”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方晴才有能力回答。
“因为他们,还有价值。”
不等江辰开口,宋朝歌自己给出了答案,或者说,是他自认为的答案。
“什么价值?踩缝纫机吗?”
江辰玩笑。
“也算是一种吧。”
宋朝歌笑道。
法律的制定,涉及的方面太广,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江辰没有多聊,随口般问道:“那诈骗犯的价值是什么?”
“诈骗犯,能够区分一个人的聪明与愚蠢,也可以区别一个人的良善和贪恋。”
多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
江辰注视对方,心平气和,“宋先生觉得那些被骗的人都是咎由自取?”
宋朝歌没有直接回应,嗓音平缓道:“当一个人拥有的财富与能力不相匹配时,那财富就会以各种形式重新流回市场。”
江辰莞尔,随即道:“可是那些诈骗犯不仅谋财,而且害命。”
“你是指偷渡过去的、那些想要入伙的人?”
江辰沉默。
“尊重他人命运。”宋朝歌含笑道。
江辰淡淡一笑,默默喝酒,没说话。
“端木道长,这里还有很多。”
靠着端木琉璃把一碗冰粉吃完,宋朝歌提醒。
“晚上吃太多不利于消化。”
江辰道。
宋朝歌看向他,“还麻烦江兄代我向兰姨道声歉。”
江辰笑了笑,“宋先生何错之有。”
“不管有没有错,作为晚辈,应该的。”
还真是觉得自己没错啊。
不过通过他的种种言论,完全可以理解。
每一个成大事的人,都是极为偏执的人,如果不具备强大的个人思想,是不可能在各种诱惑与陷阱中坚定不移。
“她应该不在乎这些,宋先生既然问心无愧,那么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江兄觉得呢?”
宋朝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江辰沉默了下。
“理解,也不理解。”
宋朝歌大笑。
“英雄所见略同,我对江兄,也是这种感觉。”
江辰无声一笑。
“就和江兄做生意一样。”宋朝歌收敛笑声,“江兄什么时候遵守过游戏规则。你清楚所谓的规则都是为既得利益者服务的,想要破局,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只有去打破规则,创造自己的游戏规则。”
“其实一直创建游戏,也没意思,偶尔玩玩别人规则下的游戏,或许也不错。”
宋朝歌微愣。
江辰拿起酒瓶为对方倒酒。
这个晚上。
端木琉璃作陪,亲眼目睹两个男人聊了很多,直到把一瓶罗曼尼踏雪毫不浪费的解决完才恋恋不舍的散场。
谢绝江辰的相送,脸色泛红的宋朝歌独自走出阿房宫。
一辆国产电动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
宋朝歌原地驻足片刻,旋即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平黎要坚持不住了。”
长发女司机轻声道。
宋朝歌呼出口酒气,笑着开口。
“既然输了,就得认。”
女司机扭头。
居然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了“输”这个字眼。
对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放个假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不关心自己,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人在关心你。”
女司机没有说话。
新能源车启动,转向并道,汇入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