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首摆手,“老毛病了,只能慢慢调理,朝歌,你之前来的时候,我正在就医,让你白跑一趟,别介意啊。”
宋朝歌哂然一笑,“贺首言重了,我还得感受贺首,让我们有机会共聚一堂。”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本来某些事情,只适合私聊,可现在这种安排,显然不合时宜了。
贺首貌似什么都没听出来,笑容祥和,“的确,我这里也很少这么热闹,都站着干什么,坐吧坐吧。”
贺首抬抬手,继而朝空着的主位走去,气色红润,哪里有半点有疾在身的样子。
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啊。
江辰暗自感慨,重新坐下。
“看到你们,真的不得不承认我老了。”贺首双手搭放在沙发扶手上,感叹:“以后是属于你们的时代。”
“贺首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年轻人,还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指引方向。”
季兆华笑着开口:“我来的时候,爷爷特别嘱咐我,让我来拜访贺首,说贺首身上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
贺首大笑,“季老过誉了,说学习,我应该向贺老学习才是。他老人家,可一直是我们华人的骄傲。”
“季老身体还好吧?”
“安康,多谢贺首挂念。”
“那就好,心宽自然体健,养育出你这样的优秀子孙,我相信季老一定能长命百岁。”
在每一个领域走到高处的人,都有其独特的长处。
多漂亮的场面话。
与季兆华寒暄完,贺首又把目光移向兰佩之,不冷落任何一方。
“兰小姐,你可是真是稀客啊。”
听到对方如此称呼兰佩之,江辰多少有点感觉古怪毕竟虽然不算老,但这位濠江的最高长官也年近六十了。
当然。
江辰也理解,这是出于一种尊重。
由此更可见兰佩之的影响力。
“本来不想来叨扰贺首的,只不过我这位朋友想来濠江投资,所以我才带他过来,听听贺首的建议。”
兰佩之云淡风轻。
可闻言,会客厅内的人不管城府再深,眼神都情不自禁发生了些许变化。
包括江辰在内。
他伤忍住扭头的冲动,又一次更深刻的了解到这尊血观音的强大,
将他们这些人同时聚在一起,贺首的用意,就是避免谈论赌牌的问题。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可这位却视而不见,直接捅破窗户纸。
所有人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江辰脸上。
只有他一个人跟着进了会客厅,兰佩之嘴里说的那个朋友,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种时候,更能体验贺首这等人物的城府,短暂的沉默后,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笑容依然和蔼可亲。
“来濠江投资,我当然欢迎,只不过商业上的事,我不太擅长,所以建议恐怕是为难我了。”
说着,他注视江辰:“现在内陆还真是人杰地灵啊,怎么称呼?”
“贺首您好,我是江辰。”
我是江辰。
而不是我叫江辰。
一字之差,透露出的含义天差地别。
兰佩之唇角弯起一抹轻淡近乎难以察觉的弧度,似乎很满意江辰这句简洁而不简单的开场白。
宋朝歌注视不卑不亢的江辰,扶了扶眼镜。
头一次见面的季兆华眼神悄然闪了闪。
庚龙面无表情。
贺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
“江辰。”
他点头默念了句,似乎是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笑道:“你应该才二十多岁吧?”
江辰点头一笑,“是的贺首。”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贺首感叹。
“嗡……”
震动声响起。
提前静音的庚龙摸出手机。
先是几个未接电话。
然后是短信。
“老板,我们到了。”
此时。
濠江机场。
几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走出机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好奇的东张西望。
过往的人无不投来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