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调转方向,迅速赶去吉都南郊。
将车子停在一处老旧小区的单元楼前,林霄下车前再次向安博衍道歉,然后跳出车门就往楼上冲。
没一会儿,林霄怀里抱着个婴孩,身后跟着个瘦削的长发女人,从楼门口快步出来……
咔哒,安博衍打开车门,姿态优雅地从车内出来。
林霄抱着高烧中出现抽搐的侄子,恨不能插翅飞去医院,但受人之禄,忠人之事,又不好撇下安博衍不管,于踯躅中林霄左右为难,“安总……”
“上车!”安博衍蹙眉,像是十分厌恶地阔步走开。
难道是让他开车送孩子去医院?林霄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安总您怎么办?”林霄很负责地问了句。
“仁济医院儿科叶医师……”磨磨蹭蹭的林霄让安博衍彻底失去了耐性,“快滚!”
就算安博衍态度再恶劣,林霄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感激之情,他抱着孩子深鞠一躬,接着,拉起女人跳上车,迅速启动引擎,马达轰鸣,车子风驰电掣地开向仁济医院。
仁济医院是安家设立的私人医院,医疗设备以及医护人员俱是水平一流,如果没有安博衍打招呼,就凭林霄的司机身份和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就不敢踏进医院大门。
站在原地扫视四周,破败的楼群,脏乱不堪的环境,满是泥泞的路面……
雨过天晴后,古怪的腐臭味混着蒸腾的水腥气直冲脑门,如此恶劣的环境,令素有洁癖的安博衍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处,眉头也是一拧再拧。
下班回来的燕绥,顺路在菜市场买了一捆小白菜,打算回家做点白菜挂面吃。
燕绥活了二十二年,独自过活八年,八年抗战后,她终于有能力租了个单元房,而且因为最近在工厂里做工,有了极为稳定的工作,她甚至开始膨胀到,有时会在内心里小小地规划下,以后利用五险一金里的一金买房子的事。
梦想还是要有的,她总是这样给自己打气,如果没有她自己这个贵人坚持着摇旗呐喊,恐怕她能否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也未可知。
活着,苦中作乐,燕绥想起她的开心事,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拨拉着小算盘。
这个月加班了十八天,算下来又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她是该去蛋糕店买块蛋糕犒劳自己呢?还是把钱挤出水地攒起来,留着装修房子用呢?哎,真是个艰难的选择。
燕绥为自己的左右为难而叹息,谁让她是那么的爱钱呢,因为爱才害怕失去,就算必须有所取舍,也得将利益最大化才好。
她边算计着,边小心行走在湿滑的路面上,千万不要摔跟头,她可不想被人看笑话……
小心翼翼地走到出租屋楼下,燕绥抬眼间就见一个男人抱着个孩子,不住向一名西装革履面目不善的男子鞠躬,然后拉起身边呆若木鸡的女人跳上车,逃一般地将车开走……
从来不对他人的事情感兴趣,燕绥视若无睹地向前走去,蓦地,一股好闻的古龙水味充盈鼻腔,燕绥忍不住嗅了嗅,满满的都是人民币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