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见面,杨玄就试探了一下。
他竟然知晓,多半是诈……沉长河愕然,“国公何出此言?”
此人倒也狡猾……杨玄说道:“你若是惊愕,一笑了之,我定然觉着这个判断有误。何出此言,这便是此地无银。”
果然是锲而不舍……沉长河一笑,“国公这话却让老夫听不懂了。”
虚虚实实,有本事你就猜。
是个称职的幕僚。
“林骏让你来作甚?”杨玄问道。
沉长河说道:“自国公执掌北疆以来,两边厮杀不休,使君此来,见到百姓流离失所,心中不忍。”
黄鼠狼为鸡流泪!
“使君说,以往大辽频繁侵袭北疆,这是祸因。使君执掌泰州后,严令麾下不得挑衅……”
这是高唱和平之歌……杨玄觉得好笑,“林使君的意思,是两边此后和平共处?”
“没错。”沉长河笑道:“毕竟,长安风大啊!”
长安在打压针对北疆,你还折腾个什么?
“想让我调转刀口,冲着长安出手?”杨玄笑的有些轻蔑,“若你来只是为此,那么,回去告诉林骏,这等拙劣的把戏,三岁孩童都能使出来。”
沉长河行礼,“是老夫失礼了。”
杨玄点头。“你是失礼了。”
沉长河愕然。
韩纪冷冷的道:“谁给你试探国公的勇气?林骏,还是赫连春!”
两个谋士相对一视。
“还未请教……”
“韩纪!”
“得罪了。”沉长河再度行礼,“使君令老夫来,是想赎回那些俘虏。”
“开春了,都在修路。”杨玄丢下这句话,走进了值房。
这是什么意思?
沉长河这次是真的愕然。
等看到韩纪走上来,这才知晓,杨玄觉着他不够格和自己打交道,谋士,那便对谋士吧!
前面的试探是文人的套路,沉长河没觉得有问题,但此刻仔细一琢磨,发现自己疏忽了一点。
他面对的不是官吏,不是将领,而是近乎于一国之主的杨玄。
连林雅都没有杨玄这般潇洒……皇帝在,大长公主在,他就只能低头称臣。
而杨玄却不同,直接和长安翻脸,皇帝的使者说杀就杀。
这等人,做事直截了当,和他玩什么花活,或是玩什么套路……
韩纪微笑道:“弄这些花活,国公高兴时,便陪你玩玩,不高兴时,哪来哪去。”
国公觉得你是个乐子,那便玩玩。
现在国公觉得你很是无趣,那么,和老夫玩吧!
没有一句恶语,但却把北疆之主的霸气渲染的酣畅淋漓。
不该套路试探……那点后悔随即消散,沉长河笑道:“使君的意思,长安压制北疆,宁兴压制泰州,两边都是同病相怜,何苦为别人做嫁衣呢?”
都是叛贼,不过,主公乃是根正苗红的大唐主人,而林骏不过是叛贼的侄儿罢了,也配和主公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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