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杨玄走了出去。
赫连燕在他的侧后方,请示道:“奴留下。”
杨玄微微点头。
随即,一群护卫簇拥着他走了。
“使君也没说什么呀!”一个学生失望的道。
“是啊!就是说了几句,还这般温和。”
“外面不是说使君杀伐果断吗?”
“不,是凶狠异常。”
“可今日一见,却格外温和。”
“哎!你们看!”
众人回身。
商人们鱼贯而出。
出了课堂后,一群人在左边。
五个人在右边。
有助教眼皮子狂跳,“这不是方才不愿意传话的那五个人吗?”
“这是何意?”
那五个商人面色惨白。
其中一人冲着杨玄的背影跪下。
“使君,小人羊油蒙了心,湖涂了!小人愿意传话!”
“使君,小人错了!”
“使君!”
五个商人疯狂叩首。
听着他们的额头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学生们不禁骇然。
“这是……”
赫连燕澹澹的道:“自发的。”
一个被挤在最后的学生说道:“商人贪婪,他们既想在我陈州挣钱,又不想为使君效力,哪有那么好的事?”
“可使君也没说什么呀?”
那学生说道:“你以为使君还需说什么吗?”
众人不禁凛然。
“使君平静说了一番话,平静是平静了,可你等想想,那些京观里是什么?都是异族的尸骸和人头。你等想想,使君之名在草原上能止小儿夜啼……这样的使君,他需要声色俱厉吗?”
那个学生说道:“不需要!使君只需说出自己的要求。聪明的,看看,那些就是聪明人,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不聪明的,不,他们不是不聪明,而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忘记了那些京观,忘记了使君的赫赫威名。
此等人竟敢忤逆使君,下场,不言而喻。”
一个学生是官员子弟,他轻声道:“我常说阿耶不怒自威,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不怒自威吗?”
……
“我怎么觉着孩子一天一个样?”
杨玄抱着阿梁,总是看不够。
周宁坐在床榻上,笑道:“我也是觉得阿梁一天一个样。”
郑五娘在边上说道:“小郎君能吃能睡,嚎哭也有劲,可见底子好。底子好的孩子,以后才强壮。”
这话两口子爱听。
“过一阵子,我可能要出门一趟。”杨玄抱着孩子坐在床边。
周宁一怔,“去哪?”
从生产后,杨玄就严令后院的人,不得把外面的事儿告知周宁。
坐月子,就要坐的舒心,这样才有利于恢复。
“可能去一趟草原。”
“驭虎部?”
“有个聪明的娘子总是会省许多事,不过,我觉着,许多时候装笨也是一种本事。”
“你就埋汰我吧!”
“只是例行巡查。”
“哦!”
兴许会不小心弄死些人。
“希望能在你出月子之前回来。”
杨玄看着孩子,“我如今就舍不得离开阿梁,每日若是没见着他,心中就空空荡荡的。”
“那就带着去。”
周宁笑道。
这当然是玩笑。
“等他大些吧!”
杨玄看着妻子,犹豫了一下,“阿宁。”
“嗯!”周宁接过孩子,轻轻的哄着。
“以后我的路,会有些动荡凶险。”
“我在呢!”
“我……”
杨玄起身,“我出去一趟。”
门外,怡娘幽幽的看着他。
二人走到了另一侧游廊下。
“郎君想说了吗?”
“嗯!”杨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原先不肯说,是担心她会反对。此刻有了孩子,我才想着说出来,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无耻?”
“郎君是想说自己用孩子做人质,让娘子无奈跟随吗?”
“嗯!”
杨玄一直在想着如何把自己的身份,以及未来的目标告知周宁,可每每话到嘴边就缩了回去。
他担心妻子会不安,会和自己生出隔阂来。
“郎君想多了呢!”怡娘轻柔的道:“郎君小看了女人,小看了娘子。”
卧室内,管大娘轻声道:“郎君先前欲言又止,好像是有大事想说,却又担心什么不敢说。”
周宁抱着孩子,没抬头,平静的道:
“他说与不说,我都和他一起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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