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杨玄急需知晓敌军的部署和动向。老贼狞笑走来,“来,耶耶伺候你!”敌将骂道:“耶耶若是开口,便是你孙子!”“哎!”杨玄叹息。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捧跟的,可大伙儿各忙各的。王老二问道:“郎君为何叹息?”还是老二贴心呐!杨玄说道:“缺啥吼啥。”老贼当众出手拷打。说是拷打,可刑具也只是一把小刀罢了。这把小刀灵巧的在敌将的肌肉纤维中钻来钻去,不时切断,随后一条完成的肉就出来了。“呜呜呜!”“还不肯说?”老贼诧异,“是一条硬汉。”乌达蹲在边上看,指着敌将说道:“他在点头。”老贼当没看到,继续出手。当他拉出堵住敌将嘴的布团时。“耶耶饶命!”王老二蹲在杨玄身边,赞道:“郎君猜对了。”白雄的部署中规中矩,主力就在前方,准备寻求唐军主力决战。偏师在两翼,目前不知去向。“谁做主?”杨玄问道。“白雄!”杨玄纳闷,“不是说南周的文人都是文武双全,天生就是名将吗?”这个牛笔是南周某位大老吹出来的,当初他在宫中赴宴喝麻了,指着一位功勋卓着的老将说道:“文人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吾十岁便读了兵书,若是领军上阵,视你等为插标卖首之辈耳!”韩纪微笑道:“文武之争自古有之,这等话,不过是吹嘘罢了。不过,显然南周是当真了。”“大唐却不同。”杨玄笑道:“大唐是文武通吃,谁厉害谁去!”众人不禁大笑。敌将被提熘了下去,此处尽是杨玄的心腹。越王也知趣的带着几个侍卫在营地里转悠。老贼建言,“郎君,要不,咱们先袭扰?”袭扰战可打击敌军士气。“这也是功劳啊!”老贼说道。杨玄看看这些心腹,林飞豹依旧是冷漠的模样,没有插手这等事的心思。“老韩。”杨玄点头。韩纪说道:“老夫以为,此刻最好的应对是哨探,另外,郎君该派人去求援了。”《基因大时代》“求援?”老贼不解,“张焕的大军距离此处就一日的路程,敌军不会蠢的在此时大军进攻吧!”韩纪微笑,“是啊!他们不会,可郎君需要他们会。”老贼:“……”文人卖关子的传统,看来是不分世界的啊!杨玄不禁感慨着,想到了卷轴里的那些文人。卖弄,果然是一脉相承的。韩纪看了屠裳一眼,“老夫说过,郎君此战风头出的太多了,并非好事。击败敌军前锋后,郎君已经是满载而归,若是再露锋芒……”杨玄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韩纪赞道:“郎君开口便发人深省呐!”连屠裳都仔细琢磨了几遍。韩纪说道:“在这等时候,郎君遣人求援,在张焕看来,这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力有未逮。诸位,虽说北疆南疆是对头,可许多时候,能多几个朋友不好吗?”众人默然。韩纪继续说道:“人心是古怪的,此刻老夫敢断言,南疆军中那些将领对郎君定然是不满居多。此刻求援,他们会如何想……咦!这人原来也和咱们一样,都是凡人呐!他们会生出幸灾乐祸的心思,随后,就会觉着郎君多了几分亲切。诸位可知为何?说来也简单,谁乐意见到别人压自己一头?所有人都有一等心思,那便是别人都不及自己。最多和自己平起平坐罢了。这便是人心。一切谋划都离不开人心,而揣摩人心,老夫颇有些心得!”一群人默然。所以王老二吃肉干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刺耳。“好吃。”他抬头,很是欢喜。韩纪指着王老二,莞尔道:“这世间能不在意这些的,也就是老二这等心思单纯的人。可这等人,有几个?”这番话,颇有些振聋发聩。杨玄看看这些心腹,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老贼想文武全才,想争夺资源,譬如说领军作战,出谋划策。但韩纪挡住了他做谋士的那条路。屠裳的心思相对简单,就是想让王老二出头,好歹以后大业成了,能混个高级爵位。王老二的出路是为将,和老贼就冲突了。还有曹颖,他把持着政事不放,以后和韩纪这边多半会有冲突。至于怡娘,她一门心思为杨玄看家,看护后院。也只有老二最贴心。想到这里,杨玄不禁有些意趣索然。“都歇息吧!”众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这位老板给出一个评价。杨玄想了想,“派人去求援!”韩纪说的对,哪怕是对手,能留下几分香火情也是好的。而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主动走下大唐名将的神坛,让那些南疆人觉得都是一类人。他进了帐篷,扮作是男子的姜鹤儿起身,“郎君可要茶水吗?”“来一杯吧!”“好!”姜鹤儿把盖住的炭火扒拉开,架上小陶罐开始烧水,又拿出茶杯擦拭,忙碌不停。但看着很快活的样子。“鹤儿。”“哎!”姜鹤儿看了杨玄一眼。杨玄问道:“你此生想做什么?”姜鹤儿几乎没有思索,“行侠仗义,让江湖上流传着我的美名。”也是一个名利中人。不过,是正能量。“可要我给你寻个夫君?”杨玄身边不少光棍,这事儿是主母的责任,周宁为此也颇为头痛。姜鹤儿低下头,“不要。”“为何?”“……”杨玄觉得这事儿不对,“可是你阿耶说过了什么?”姜鹤儿点头,“阿耶说了,让我跟着郎君。”杨玄笑道:“可迟早得嫁人啊!”姜鹤儿低着头弄茶水,突然开口。“阿耶的意思,让我伺候郎君。”呃!杨玄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不觉着这是卖女求荣吗?”“阿耶算无遗策。”“还是个人才?”“是呢!从小阿耶说的都会发生。”“你就不觉着亏了?”姜鹤儿咬着下唇,“是啊!杨玄莞尔。……“相公,前锋杨使君遭遇敌军大队,遣人求援。”“哦!那边加快些。”张焕的心情果然好了些。“他也会求援?”春育纳闷。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是不敌,咱退后些,然后禀告遭遇敌军主力就是了。求援是示弱。但一种轻松的感觉却油然而生。大军赶到,杨玄说了这一路的情况。“你处置的不错。”张焕赞道。双方主力都出现了。大战的气息一下就浓烈了起来。……“唐军来了。”年胥得了消息。“张焕领军到了永州之前,正在修整。”谢引弓再度从永州归来。年胥沉吟良久,“你以为此战会如何?”谢引弓说道:“唐军六万,皆是精锐,我军差不多二十万,汴京还有不少禁军。不过陛下,禁军多年未曾厮杀……”“好歹也是操练不辍,用钱粮堆出来的军队,就算是没见过血,只需打磨一番也能重用吧!”年胥觉得这话有些看低了拱卫汴京的禁军。“白雄说了,此战他会以禁军为辅……”这是公然不给皇帝面子。“朕……知道了。”年胥此刻也只能忍着。“陛下,孙相求见。”孙石急匆匆的来了。“陛下,臣听闻唐军主力来了?”“对。”年胥看着这位自己看重的重臣,心中生出了些期冀来,“孙卿可有建言?”孙石说道:“陛下,臣以为彭靖与方崇未曾经历过战阵,令他们领军不妥。此战唐军一路顺遂到了永州,便是他二人无能所致。臣建言……换帅!”原来,你也是这般的吗……年胥澹澹道:“孙卿以为,谁能击败唐军?”孙石说道:“臣举荐韩壁!”年胥心中失望,“朕,再思量。”谢引弓干咳一声,“陛下累了。”孙石告退。良久,宫中传来了幽幽的声音。“大局呢?”……大军云集,每日消耗的粮草就是个天文数字。左路军携带的粮草就成了意外之喜。“娘的,还有不少肉!”春育骂骂咧咧的道:“大多都收着。”石忠唐澹澹的道:“换了我,也会收着。”那是客军!一句话就把所有的指责挡回去了。人千里之外赶来助战,没说要什么,自己缴获的好东西留下一些行不行?皇帝来了也得说行。……永州。彭靖和方崇召集了文武官员。“唐军来了。”彭靖冷着脸,“此战的重要无需老夫为你等分说。陛下在汴京看着我等,天下军民都在看着永州。谁怯战不前,谁临战退缩,杀无赦,斩立决!无需请示老夫。”白雄起身,“是。”方崇说道:“此战要紧的是士气,陛下拨了内库的钱财,户部也出了不少力,立功就受赏,谁敢徇私,拿下说话!”二位大老唱了红白脸,剩下的就要看白雄。白雄说道:“此战没有什么花哨,就是两军对垒,就是杀戮,谁杀人杀的犀利,谁杀人杀的多,谁就获胜,别无二途!”平静的话语中带出来的是血淋淋的宣言。杀戮!……“此战没有什么花哨。”张焕也在给麾下打气,“就一个,杀!”周遵手中拿着文书,“粮草还有,不过最好十日内发动。”十日内发动决战,有些仓促。“此战以来,我军上下一心,将士用命,才有了今日的战果。如今决战就在眼前,告戒全军将士,立功受赏就在今朝!”“是!”这些鼓励是应有之意。议事结束,杨玄去看望了老丈人。“大战在即,老夫却想到的是家中。”周遵眼中多了柔和,“这是老夫第一次跟随大军出征,看到了尸山血海,也看到了豪迈热血。这些见多了,老夫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家中的儿孙,想到了许多,昨夜做梦还梦到了家中的看门狗,看到老夫就亲切的扑过来。”杨玄早已过了这个阶段,唯一想念的也就是妻子和怡娘等人。“你说说,这杀人盈野所为何来?”周遵突然问道。“是人就有纷争。”“是啊!”周遵幽幽的道:“可帝王眼中的纷争,该是这个天下,而那位,他眼中的纷争只是权力,只是面子。”所以,我才能讨逆啊!翁婿二人说了一番话,杨玄临走前,周遵叫住了他。“若是败……”“丈人,不会败!”周遵摇头,“老夫是说,若是败,记得回去,别管老夫,只管回去,阿宁那边需要你!”未战先虑败,这个想法没错。可老丈人竟然都在安排后事了。杨玄轻声道:“丈人,我们不会败!”“这般有把握?”作为周氏家主,大事当前首要考虑的不是胜利后的收获,而是如何承担失败的后果。否则周氏如何能撑过这些年。“这是大唐啊!丈人!”杨玄的眼中多了神彩,“大唐不会败!”这是一句名言。当年武帝忍辱负重,积蓄实力。随后令大将率军反击北辽。出发前,武帝就是用这句话给将士们打气。“是啊!大唐,不会败!”但这是帝王的话!小子!周遵想告戒女婿一番,抬头一看,人早跑了。他莞尔道:“年轻真好!”……许多人都猜测过此战会用什么方式来引爆。是堂堂正正的,还是突如其来……大军歇息了三日,随后张焕令游骑出动。“挑衅他们。”这是张焕的原话。双方的游骑几度交手,唐军占尽优势。“给他们一次教训!”白雄聚集了万余骑兵,设下了一个圈套。千余唐军游骑正在追杀数百周军时,就这么进了套子。三面都是敌军骑兵。“撤!”领军将领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可有些晚了。白雄亲自坐镇后方,调兵遣将。就在这个时候,三千北疆铁骑突然出现。一面杨字大旗迎风飘扬。“杨狗来了!”人的名,树的影。周军一怔,旋即士气一跌。“连他一起杀!”领军将领喊道。“老黄!”“在!”“屠公!”“在!”这是杨玄手中的两张王牌,每战必然冲杀在前。呛啷!杨玄拔刀。“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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