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旋即告辞。
回到住所后,二人吩咐看好周围,不许人接近。
室内,梁靖一口喝了冷茶,重重的把茶杯顿在案几上,骂道:“赫连春废了,咱们难道直接去宁兴?”
王登面色凝重,“咱们此行的目的不可说,否则传出来,大唐要震动了。”
“那该怎么办?”梁靖面色百变,“要不,到宁兴,径直寻个人传话。”
“谁?”王登摇头,“此等事只能密议,不可公之于众。”
梁靖深吸一口气,“林雅等人在北辽势大,此事一旦公之于众,他们必然会鼓噪起来,到时候……你我死不足惜,娘娘怎么办?”
王登苦笑,“是啊!若非林雅等人,此事就算是按照使团的路子报上去也无碍。”
梁靖面色阴郁,“陛下的面子!”
“是。”王登小心翼翼的道:“此事对娘娘不会有影响吧?”
梁靖摇摇头,又点头,“太子成了废物,杨松成与皇后急不可耐,一心想把越王捧上来。越王上位,娘娘的日子就艰难了。”
“那和此事……”
“娘娘要想在一家四姓和皇后的压制之下活下来,靠谁?”
“陛下恩宠。”
“老王,你老糊涂了。”
“老夫……惭愧。”
“陛下的恩宠固然要紧,可风云……它会变换呐!”
听到这等话,王登起身,“老夫腹疼难忍。”
“去吧!”梁靖淡淡摆手。
王登出去,房门关上。
屋里昏暗。
梁靖突然冷笑。
“帝王的恩宠就如同朝露,看似晶莹剔透,可太阳一出来就消散无踪。”
“他宠爱阿妹,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一家四姓为敌,谁这般想,谁就是傻子!”
“看看,我升官多快,令长安人目瞪口呆,都说还是生女儿好。”
“可陛下让我飞速升官为何?难道还是恩宠?”
“嗬嗬嗬!”
梁靖捧腹轻笑,最后轻轻捶打着案几,喘息道:“左相中立,但陛下无法操控他那伙人。杨松成等人在另一边,和陛下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算来算去,陛下竟然没有一个自己人。”
“我这几年拉拢了不少官员,看似松散,可谁不松散?一家四姓难道是义气为先?还不是为了利益而聚合在一起。”
“左相等人也不是好鸟,不过是抱团罢了。只要好处足够多,我就能集结一批人手为己用。”
“他看到了这一切,冷冰冰的看着我在拉拢朝臣,冷冰冰的看着我想方设法和一家四姓斗。”
“他觉着朝堂上该有自己的一条狗,于是便想方设法把我拉起来。宫中阿妹在伺候他,朝堂之上,我这条狗在为他卖力撕咬。”
“做人本该腰杆子笔直,可穷啊!”
“做狗呢?腰杆子要弯下去。”
“可富贵都在地上,要弯腰才能捡起来。所以,是做人还是做狗?”
梁靖微笑:“当然是,做狗啊!”
……
王登快马赶到了桃县。
“出使?”
黄春辉觉得王登喝多,“自去就是,不过,此次出使为何?”
作为北疆节度使,他有知晓此事的权力。
但王登却摇头,“此事机密,未曾达成就不可外泄。”
黄春辉耷拉着眼皮,“那你来寻老夫作甚?”
一个侍郎,在他的面前没底气。
王登轻声道:“此行需要一个知晓北辽底细之人,还得……”,他用力挥手,眼中多了凶光,“要紧的时候,还得站得稳!”谷泂
“文武双全?”
“是。”王登放低姿态,“黄相公麾下人才济济,此事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