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远东越发沉默寡言相比,杨松成最近的话却越来越多。
在得知关中大族豪强被李玄断掉了一条腿后,杨松成竟然在家中喝的大醉,酒后不知说了些什么,随从们看着面色也不大好看。
有点大厦将倾的颓然。
“那是必然。”李泌最近提拔起来的大将丁博说道:“南遵城就是个哨探的地方,丢了便丢了。不过,随后的阳陵关却是天险。”
李泌干咳一声,“说说。”
上次不是才说过吗?
郑远东抬眸看了李泌一眼。
这不是记性衰退,而是整个人有些不对了。
郑远东想到前日听闻宫中有人被杖毙的消息,此刻联系李泌的表现来看,最近他的心态,大概有些焦躁不安。
阳陵关乃是蜀地门户,也是天下有数的关隘。换了郑远东去戍守,只要粮草兵器充足,给他一万将士,他能在阳陵关守一百年。
丁博显然也觉得李泌的记性有些问题,但还是再说了一遍。
“陛下,阳陵关两侧乃是高山,中间一条不宽的峡谷,而关隘便卡在峡谷之中。地形险要,且关隘高大狭窄,无法展开大军攻城。”
丁博自信的道:“杨逆要攻城,木梯就得打造的格外的长。木梯一长,攀爬会很麻烦,而守军却能从容以箭失,金汁,乃至于石块杀敌。这等险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郑琦蹙眉,“金汁是何物?”
郑远东看了他一眼,心想此人不会觉着金汁便是黄金融化的汁液吧?
丁博说道:“就是……”
“粪水!”郑远东平静的道:“用大锅熬煮许久的粪水。”
赵三福看到从李泌到杨松成,到郑琦……文官们大多咽喉涌动。
老郑,干得好!
郑远东一本正经的恶心到了君臣,然后接替了丁博的分析,说道:“陛下,自古阳陵关便是蜀地门户,陈国覆灭后,有多批烟尘都打过蜀地的主意,可全都被挡在了阳陵关之外……”
丁博从军事角度分析了阳陵关的牢不可破,而郑远东则是从历史的角度证明了阳陵关的牢固。
李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如此,令人去阳陵关告戒守将,不可轻敌,不可懈怠。”
“是!”
李泌浑身一松,随即便去寻了太上皇。
太上皇这里依旧是歌舞不断,酒食不断。
堂下是十余舞姬在舞蹈,穿的单薄,秋风中带着凉意,吹的她们的肌肤上尽是鸡皮疙瘩。
李元就坐在上面,身边两个看着不超过十六岁的少女在服侍他。
左边侍女给他斟酒,右边的侍女在为他布菜。
但李元显然是不耐烦了,伸手就抓了一条桐城特产的鱼儿,送到嘴边就啃。
他吃的眼珠圆瞪,吃的满面潮红。
看到李泌时,李元的手一松,手上的半条鱼落在身前的碟子里。他伸手道:“且等等。”,说着,他痛饮三杯。然后把酒杯放下,擦拭嘴角,恢复了贵人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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