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嘴角含笑,“莫不是要本宫将公主府的厨娘与你送过来?”
解凉毓哈哈大笑,他侧头看向驸马秦寿,“小子怎么觉得公主越发威仪,看来是驸马教的好。”
雒妃嗤笑一声,却听解凉毓又道,“听闻驸马擅手谈,不若对弈一局如何?”
对解凉毓竟然会邀约秦寿手谈,雒妃很是吃惊。
哪知秦寿像早便认识解凉毓一般,面色冷淡的道,“有何不可。”
且他还对雒妃道,“藏儿先前说想要糖人,蜜蜜和他出去买些?”
雒妃心头顿生狐疑,秦寿这是要支开她,不过她还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然而带着息藏当真上街去了。
黑白棋子,棋盘纵横,陷阱与厮杀。
解凉毓啪的一声落黑子,秦寿修长指尖转着白子,他面无表情,将这小小的一盘棋当成一场沙场血战。
解凉毓云淡风轻,他下的随意,仿佛不在乎输赢,良久之后,听他低声道,“容王如今是龙困浅滩遭虾戏,男儿志不存,辟如这手谈,棋盘厮杀,终究比不过沙场。”
秦寿斜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落下一子道,“有舍有得,无甚比不过。”
解凉毓摇头晃脑,他顺手吃了秦寿一子,“困了妇人身侧,容王岂会心甘?”
秦寿勾了勾嘴角,在不起眼的地方布下子,“甘与不甘,那也是本王自个的事,于卿何干?”
解凉毓又落子,迅猛无比地再次吃了秦寿半子,“容王,怕是要输了。”
“哦?”秦寿拉长了尾音,“没到最后,哪能论输赢。”
解凉毓啧啧两声,“小子打小便是听闻容王战神之名长大的,而今不过为王爷惋惜罢了,一代名将,不过红颜末路。”
秦寿指间的棋子转了转,在解凉毓那方轻松下子,“你可以当本王只要美人,不爱江山。”
听闻这等纨绔风流的话,叫解凉毓一愣,他指头上的棋子一个没拿稳,啪的落在棋盘上。
秦寿一挑长眉,“定子了?”
解凉毓低头一看,自个那子可不就是正落在盘上。
秦寿悠悠然地在中间位置下子,那一子方下,恰好就断了解凉毓所有的退路,“这世间事,不是退便是真退,还有个说法,叫以退为进。”
这局,虽没到最后一步,但输赢已分,却是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解凉毓叹息一声。
秦寿又道,“在本王这,以输为赢,也是同样的。”
他的输赢,又岂是旁人能看的明白的,且人人趋之若附的,必然不会是他想要的。
所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一样的道理。
他起身,与解凉毓擦肩而过之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等道理,他也是过了整整一世,才明白过来,故而他也不指望解凉毓能懂。
他踏出门槛,果然见雒妃抱着息藏在边上站着,起先两人的话,她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息藏瞅了瞅自家爹,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娘,一溜烟从雒妃身上下来,跑一边自个玩去了。
秦寿负手而立,淡淡问道,“都听到了?”
雒妃冷着脸望着他,并不言语。
秦寿靠近半步,倾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为夫如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不晓得蜜蜜可是会嫌弃为夫胸无大志碌碌无为?”
这话让雒妃心头多少有些不好受,毕竟秦寿落到今时今日的田地,可都是因着她的缘故。
但要她说些甜腻软哝的话,她又落不下这个脸,故而她轻轻推了他一把,扬起下颌,高傲的道,“本宫有权有势,驸马若能讨得本宫欢喜,本宫许你作威作福,与你做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