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一度以为自己看到只开屏的孔雀昂首阔步走进帐来——
鸭卵青斜织纹绣竹的长衫,羊脂白玉的镂空玉冠,结成一束的鸦发,随着他走进来的动作,发梢写意曳动。
秦寿双手背剪身后,他微微昂头,露出刀削玉雕的下颌,天生上挑的凤眼,烟色浅淡,反而衬的他眉心那一线丹朱色越发的艳红夺目。
雒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秦寿似乎侧目看了眼身后,就听他平淡无波的道,“素闻公主到来,身为驸马,九州自然过来近身伺候。”
雒妃回答他的,是手边那雕荷塘月色的镇纸砸嗖地砸过去。
秦寿身一侧,左右一抓,稳稳当当的就将镇纸握住,他低笑一声,狭长的眼线带出潋滟波光俊色,“打是亲骂是爱,看来公主对九州心悦的深沉。”
雒妃冷笑,粉唇一启,就要冷嘲热讽。
但秦寿几步到她面前,将镇纸啪的往桌上一放,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道,“公主莫轻举妄动的好,九州一路过来,可是有不少人看见。”
雒妃眉心一突,她冷幽幽地望着他。
秦寿双手撑在书案,上身前倾,靠近雒妃耳鬓,轻言低语的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九州念想公主的几欲疯魔,色令智昏不过如此。”
他这话说的大胆露骨,叫人实在吃不消,但雒妃只眨了眨眼,哼了声,“哼,驸马意欲何为?”
秦寿嘴角一弯,抬手挑起她鬓边一小撮细发,在指尖转了转,“意欲与公主侍寝。”
雒妃定定望着他,忽的朝帐外喊道,“来人,带驸马沐浴梳洗,于本宫帐中候着。”
这话一落,立于帐外的暗卫白夜蓦地就握紧了剑柄,他垂着眸子静默不严,好一会才招手示意过来几个侍卫,带驸马去沐浴梳洗。
秦寿跟着侍卫走了,白夜鸦羽面具下的唇抿着,他撩帘进帐,看着雒妃那双黑白分明的湿润桃花眼,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何事?”雒妃边卷舆图边头都没抬的问。
白夜摩挲着剑柄,斟酌着道,“目下正是两方交战之际,公主为何留下驸马?”
雒妃将舆图扔进长颈青瓷瓶里,笑着道,“不然你觉得驸马为何在这当过来?”
白夜想了想,星目泛凉若繁星夜空,“卑职以为,会引起悠闲两王的怀疑。”
雒妃点头,“是,便是此时,悠闲两王已经知晓驸马在本宫营中。”
“那公主为何还要……”白夜急急问道。
雒妃抬手,打断他的话,“兵法有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迷惑了自己,才能蒙骗的了旁人。”
听闻这话,白夜皱眉,“公主是说,驸马过来,是为麻痹悠闲两王?”
他琢磨着起先秦寿的做派,实在很难认为他是为了麻痹旁人。
雒妃越过书案到白夜面前,见他剑眉星目,半张鸦羽面具,线条冷硬,她本是想抬手拍他肩,硬是生生撤回动作,转而笑道,“好了,此事勿须操心,本宫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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