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的灿烂文明交到这样一个道士手上,毁于一旦,可不该最恨?
哪知子缺摇摇头,年少青葱的手指头狠狠点着院墙之内,发出犹如老僧般的叹息,“该恨的是现在这些败类。如今天佑这样一些鼓吹‘圣洁宽和’的大道士,叫他们眼高于顶,入我佛门如入他道观里的私廊一般随意。”
子牛这倒不知了,原来和尚道士的“恩怨情仇”现在还愈演愈烈了?
子缺见她不解,啧一声,“多亏你还是个门槛内里的人,八卦没听过?现在上面有人信道,就把这些道士们捧得他祖师爷是谁都不知道了。”
子牛这一想也是,法源寺到底“高端大寺”,多少名流富贾信奉之所,连它都“礼让多分”的,肯定来头不会小觑……不过她没兴趣打听这些,谢华本就身份敏感,何来招惹麻烦。
“诶,这会儿不能站这儿,你还抽烟,烟灭了!”
子缺突然站起来指着喊,
原来那边坡上有一人,走上一块石头,踮着一脚,往院墙里瞅,垂立着的手指头上还夹着烟。
那人蛮不把他当回事地看过来一眼,抬手还抽了一口,蹙眉继续看一眼,下来了。
下来就没事儿了撒,哪知他像想起来什么,又走上石头,打算再看一眼。这下子缺怒了,操起扫帚“诶,你打量我白喊的是吧,没听清楚?这里不能站人!”说实话,法源寺庙大盛气,和尚们包括子缺这样的小和尚各个也都脾气大性子骄,都是纵出来的毛病吧。
那人见小和尚盛气凌人,举着扫帚冲过来,也干上了,夹着烟的手指头指着他,“哟呵,小秃驴挺拔份儿,来来,哥哥迎你,”也是典型京片儿,非常不耐烦样儿,
子牛估计子缺是刚儿“伐道”激动了点,这会儿气撒这上头了,真一扫帚呼过去!
男人一个跨步,上来就把子缺的破落武器夺了去往旁边潇洒一丢!动作太利落,一时把子缺都搞愣鸟,他都没来得及跟他进入“抢夺扫帚”的拉扯战,武器就丢了?这一愣一臊更怒,“我跟你拼了!”子缺长牙五爪全力扑过去,男人仗着身高优势反手一勒,单手锁喉哇!还是只能用潇洒概括,人单手那只夹着的烟都没掉!
男人笑,唇角还是些许嫌烦就是“弟弟,多练几年吧,或者,再长点个儿,”
子缺该是何等羞愤呐,被他反手箍着脖子乱蹬,终于大叫出来“子牛!你还不来帮帮我,就看着他欺负我!!”
男人回头,多么淡烦不在意一眼,心里估计在叹,这庙里也是稀奇,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小女人坐一块“愉快地唉声叹气”,也没人管管?……才要扭过头来,突然后面一股冲力,自己的脖子被人奋力攀住,女人像秤砣一样往下坠,他一个重心不稳,松了箍小和尚的手,这下好,小和尚翻身就是对他拳打脚踢。他再敏捷,抵不住一个暴力的小和尚和一个秤砣姑娘的联合夹击,吃亏咯。
子牛虽然觉得子缺也有气盛的地方,可总体上这人太嚣张,子缺到底年纪小,俗家年纪才上初三的孩子,你这样对他,子牛愿意“身先士卒”当秤砣槌你一顿!
整个场面蛮搞笑,
三个人扭打一团儿,
秤砣姑娘一开始帮小和尚出气,后来又觉得好像过分了,又去拉小和尚,
男人被“揍”出了鼻血,实际情况是,还不是小和尚的手笔,秤砣姑娘不扯劝还好,一扯劝,阴错阳差她胳膊肘撞到他鼻子上!……男人真是……小和尚是小野蛮,秤砣姑娘绝对是大搅屎棍!
这一见见血了,
消停了,
秤砣姑娘把小和尚死拽到一边,“他流血了!”凶手比他个受害者还惊惶无辜,
小和尚冷冷地“活该。”
男人爬起身,“老子今天撞了猪倒八辈子霉”样儿冷嫌看他们一对儿活宝一眼,一抹鼻血看了看,竟然,走了?
子牛呼出一口气,松了子缺,又蹙眉看他“至于么,”好像她没参与一样,
子缺指着他离开那方向“这种人典型的纨绔子弟,欠揍!”
子牛没再搭理他,一瞥眼,瞧见草皮边一个黑皮本,
那人掉得吧,
捡起来一看,
心一提,
北(帝都)京市公安局。
再翻开一看,
子牛恨不得把本子吃了样地盯着看!
甚是好看的字迹里分明有个名字格外熟悉,
肖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