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洋洋万言,大致的纲要,秦少游其实都已经说了。比如人数的配给,比如议长的人选,比如秦少游的否决权,至于细节,则是凡荐入议事堂的议员,都有一些特权,比如可自由出入弘农郡所有公门,有监督之责,若是犯罪,地方县治不得拘问,需报知神策府明察。议员五年一任,而议长亦五年推举一次,议员的推举,比如士族的议员,则由各家自行分配,必定需才德俱佳者,为严防有宵小混入,神策府将对议员进行一定的考察,若是有坏了德行的事,则可以将其拒之门外。
除此之外,议员可以风闻言事,这倒是和御史的权利有些相像了。神策府的政令,都要报请议事堂进行决议,议事堂通过,则可以实施,当然,若是秦少游非要强行通过,亦无不可。
这里头的东西,有好有坏。
在权利方面,秦少游确实是很够意思,原本以为只有议事之权,想不到居然还有检劾之责,这可是个好东西,风闻奏事,谁不喜欢,毕竟是超然的东西,此外,还有一些个人的特权,似乎也不坏,可见秦少游还是诚意满满的。
唯独让杨炯皱眉的是,神策府有将推举的议员挡在门外的权利。
也就是说,士族们推举出来的人,还需要神策府核准,假若神策府不核准呢?
杨炯不禁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他就怕神策府搞什么小动作,若是到时候,许多人都不准,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秦少游正色道:“这也是为了怕任用私人,杨公既是议长,当然也不希望一群宵小之徒,把持公器吧,将其拦在门外的,终究是平时行迹恶劣之徒,杨公放心,神策府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绝没有一己之私。”
杨炯只得点头,总体上来说,他是颇为满意的,他笑呵呵的道:“这么说,现在开始,就要准备举荐人才了?”
秦少游道:“这议事堂,怕是要下月月底开议,到时只怕要麻烦杨公来主持大局,不过虽是开议,暂时也不能立即议事,我们可以先试议三个月,毕竟这是破天荒的事,许多人尚且不懂章程,也没有了解神策府的许多实情,总需要学习三月,这三个月呢,神策府和各县的政令也照例都送议事堂,大家议一议,不过嘛,只是熟悉一下情况,做不得准,从即日起,大家各自遴选出议员,神策府也会进行核准,等大家正式赴任,除了议事之外,还要让人带着他们到孟津和各县都走一走,三个月之后,等一切熟稔,就可正式开始,如何?”
杨炯觉得秦少游料想的周密,他笑了笑:“若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老夫尽力将这弘农的议员遴选出来,总要和各家商议一二,先让他们推举,弘农各家,再推举出几个德高望重之人,最后再从中择选出贤良,至于神策军和其他诸县的议员,就劳烦殿下了。”
大家商议定了,杨炯心满意足的回去。
裴家的老宅并不在弘农郡,这弘农郡的事和裴家也没关系,不过河东士族,素来同气连枝,便是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本来这裴家的裴松跑来,颇有些打算和弘农士族同舟共济的意思,结果事情的发展,却是远超他的意料之外。
既然危机已经解除,可是裴松却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一直冷眼的旁观着这一切。
弘农士族的屈服,在他的情理之中,那秦少游是个疯子,玩的是玉石俱焚的把戏,士族是绝对玩不起的,这年头,你想拼命,那也得找个敢跟你拼命的不是。而如今这个妥协的方案,似乎得到了不少人的赞许。
尤其是这议事堂,裴松觉得不可思议,他决心再看一看,此番弘农士族与神策府地联合,是否会顺利,将来又能爆发出什么样的能量。
至于裴家等不在弘农的关东士族,现在要下什么结论或者做什么决定自然是还早,可是心里得有个数。
他参加了许多宴会,宴会上的诸人,对神策府的敌意已经减轻,反而是大家开始孜孜不倦的议论着议员的事。
很明显,议员虽不是官,可是权利却很大,可以左右政令,可以捕风捉影、风闻奏事,这就相当于御史了,况且犯了罪也只有神策府可以过问,也算得上是体面,所以对于这个举荐,大家尤为上心。
大家都有举荐的权利,只是到时候能不能通过,是另一回事,不过一些小窍门大家却是已有腹稿了,首先,这个人必须得讨人喜欢,否则人报上去,一些年长且负责遴选的人首先就把你刷下来,也就是说,这种人不能像王琚那样的惹人讨厌,最好有长袖善舞的本事。
而其次,则是不能有道德的瑕疵,否则神策府可能找到借口,直接打回。
若是有名气是最好,才德兼备嘛,各家都有许多这样的人,毕竟是士族,自幼就要饱受诗书的熏陶,岂是一般人可比,所以大家的热情很高,只四五天,就有四五百个人选报了上去,与此同时,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已经忙开了,所谓的德高望重,不过是年纪大而已,反正都要行将就木了,不过却都是人精,将这些人选,一个个的拿出来讨论,躲在一个地方,闭门不出,足足过了半月,才张贴出了名册。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