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琚有点恼怒,道:“好罢,既如此,那么告辞。”他已骑上了驴,气呼呼的走了。
杨府里传来琴音,杨炯则远远坐在书房里,侧耳倾听着这妙曼的音色,整个显得出奇的冷静。
他喝了口茶,恰好门房进来。
杨炯慢悠悠的道:“何事?”
“人已打发走了。”
“噢,说了什么?”
“他说,这是什么最后一次机会,乌云要压顶了。”
杨炯哂然一笑,又喝茶。
感受到了茶水的味道,杨炯慢悠悠的道:“你怎么答的。”
门子道:“小人说,天塌下来都不怕。”
杨炯不由冷峻不禁。
这几日,他倒是想明白了,那秦少游,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弘农士族分毫,以前的所谓担心,现在反而烟消云散,他曾想过秦少游可能动用种种手段,或是在庙堂上进行打击,或是直接用他的神策军动强,或是分化,这些手段,根本就没有任何胜券,所以,他反而显得平静起来,惬意的抿了口茶:“天能塌下来,老夫就服了弘农郡王殿下,还有……那王琚。”
对王琚,杨炯已经有许多的不喜了,显然叛徒比敌人更加讨厌。
王琚几乎是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孟津。
其实虽然知道,此番去弘农,几乎不会有任何成果,不过最后的努力,却还是要做。
弘农士族是铁了心,打算要干到底了,而现在,神策府若是不采取任何措施,只会为人所笑。
所以王琚心里清楚,接下来,当真是要你死我活了。
他先去见了秦少游。
秦少游在后宅里与李令月下棋,阿尼玛不懂下棋,却只在边上好奇的看,王琚悄悄过去,也站到一边,秦少游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令月要输了,她还不肯服输呢,王先生来了正好,你来说说看,她是不是已经输了。”
王琚尴尬的道:“啊……这个……学生也不甚懂。”
急的俏脸通红的李令月听了,立即大喜,道:“你看,连王先生也说没有输,你且少待,我再想想看。”
秦少游纠正道:“姓王的是说不懂,不是说你没输。”
王琚后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下棋他当然是很拿手,偏生他不想得罪太平公主殿下。
最后秦少游笑呵呵的对李令月道:“那你慢慢的想,我和王先生有事商量,大夫人,你盯着她,休要让她换了子,她最喜欢耍赖皮的。”
李令月反唇相讥:“最喜欢耍赖皮的是你。”
秦少游已经和王琚去了。
到了中堂,照旧还是老一套,吃茶。
吃过了茶,王琚笑了笑,道:“殿下,毫无成果。”
这自然说是在情理之中,秦少游一丁点也没有遗憾,他笑了笑:“本来就不打算有成果,让你去,不过是打着招牌,试探下他们的反应,本王在这边呢,做好一切准备而已。我们要动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当然是要抗拒的,我本就不抱期望。倒是这些时日,神策府已经万事俱备了。”
王琚想不到这样的快,道:“都准备好了?这样也是好极。”
于是他说起弘农的一些情况,洛阳的情况,秦少游也简单和他介绍。
王琚笑了:“其实占据主动的还是殿下,不管怎么说,这弘农也是朝廷赐予陛下的封土,有这个理由,他们人脉再广,明面上也站不住脚。”
秦少游道:“所以我清楚他们,他们在等本王对他们动强,或者是在庙堂里敲打他们,他们乐得如此,因为无论本王怎么做,都正中他们的圈套。可是他们错了,本王地位确实是崇高,勉强算是一个郡王,可是他们在朝中人脉甚广,即便本王是大象,也会被他们千千万万只蚂蚁给咬死。本王虽有天策军,可是动了粗,道理上就不占上风,更是将所有的士族都推到了对立面,这……也不是本王的强项。本王真正的强项是……”秦少游顿了顿:“老子有钱,打不死他们,闹不死他们,那就用钱砸死他们。”
秦少游说到这里,连自己都觉得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等着看吧,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从明日开始,就是他们苦日子来的时候,王先生,咱们现在呢,作壁上观。”
王琚已经见过两个豪气的人,一个是老子有钱的秦少游,一个是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杨府门房,他心里苦笑,其实一开始,他也不知道秦少游卖了什么葫芦药,在他看来,这事儿得徐徐图之,可是秦少游呢,反而是智珠在握。
现在细细一思量,秦少游所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在其他方面,神策府还真不占优势,可是秦少游有钱啊,这显然是秦少游最大的优势了。
不过……王琚又有点隐忧,秦少游有钱,这么多士族,难道钱会比你的少,要知道,有许多人,可都是积攒了数百年的世家,他们树大根深,当真会比你差。
想到这里,王琚又开始有些担心了。
虽然在弘农放了大话,可是现实的问题,却还有许多让他觉得困难的地方。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