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务廉说的东西,秦少游也不是很懂,不过至少看上去,似乎是很厉害的样子。
此人在土木方面的能力,可算是无出其右,所以秦少游压根就没有考核他的心思。
于是秦少游笑了笑,道:“此计甚妙,杨先生果然不负大匠之名。”
猛地……杨务廉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突然发现不太对劲了。因为自己在此琢磨了老半天,偏偏忘了自己是否愿意成为秦少游的入幕之宾。
而更可怕的却是,就算杨务廉忍不住怦然心动,对这样大的工程眼红耳热,也确实是跃跃欲试,可是自己这‘冒失’的举动,可能对自己不利了。
说白了,大家也才一天的交情,杨务廉入幕倒是可以,即便是入幕,那也得有个章法。
何谓章法?有人来请你,你二话不说就愉快的跑去了,人家还没跟你谈待遇问题,你二话不说,一副热情如火的样子跟人家说,这事儿该这样,那事儿又当如何,这样的人是什么?后世有一个十分粗俗的名词,不过文雅一些,其实就是缺心眼。
你想想看,你这样‘积极’,人家已把你当做了瓮中之鳖,还肯给你什么很高的待遇吗?
所以一般的‘名士’,其实都得了老祖宗诸葛孔明的真传,你得端着,把自己端在云端上,啊呀呀,学生何德何能,啊呀呀,将军谬赞,啊呀呀,父母在堂,这只怕不妥当吧。
于是请的人急了,便都学刘备,眼泪流满了衣襟,拉住你的手,先生高吅士也,恳请先生切莫拒绝。
如此三番,最后勉为其难,这时候也不必谈待遇了,谈钱伤感情,其实人家是压根就不担心这个,把戏做足了,还怕你敢怠慢自己吗?
可问题就在于,杨务廉感觉自己被糊弄了,就好像一条鱼一样,咬住了那筑城的钩子,这时候再想回过头去学诸葛孔明,既然他的脸皮有八尺hòu,怕也难了。
他心里虽是唏嘘,却只得苦笑,作揖道:“雕虫小技而已,某承蒙秦上尉不弃,愿供秦上尉驱策。”
秦少游生受了他的礼,道:“既如此,那么就请先生委屈一下,任筑城校尉如何?”
校尉……已经是秦少游能委任的最高官职,寒酸是寒酸了一些,不过确实给足了诚意。
杨务廉听了,倒是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个官,品级低了一些,可是瞧着这筑城校尉的意思,多半以后土木方面的事都是自己负责的了,杨务廉显然对筑城很感兴趣,况且他名利心重,忙道:“谢秦上尉提携。”
秦少游摇摇头道:“本上尉是爱惜你的才干而已,这筑城是大事,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前期的工作,你需要什么人手,可以拟定一个名册出来,咱们明日就开始,万事开头难,本官对筑城是一窍不通的,还要有劳杨校尉。杨校尉还有什冇么话,但可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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