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惊诧的看着师父道:“认错?这不是您的秉性啊。”
云初笑道:“你知道个屁,这个时候啊,不遭受你父皇,母后打击的人,才是真正的倒霉蛋。”
李弘皱眉道:“为何?如今,我父皇的权威如日中天,就连我母后也跟着威凌天下,这个时候跟我父皇母后对着干,必然招来横祸。”
云初指着他吃饭的盘子上的一个米粒大小的小缺口道:“你知道好好的盘子为何一定要磕出这个缺口呢?”
李弘不解的道:“天尚不全,这是太宗皇帝留下来的习惯。”
云初道:“是啊,天尚不全,过于精美,完美的东西都不能长久,这就是太宗当了很多年的皇帝之后领悟出来的道理。”
李弘道:“就是因为我父皇,母后掌控了绝对的权力,师父才要剃发修行,暂避我父皇,母后的锋芒吗?”
云初笑着点点头,又给李弘夹一筷子清炒的莴笋道:“快点吃吧,吃完了就尽早回去,别让皇后发现你偷偷离开了大队。”
李弘点点头,就狼吞虎咽起来,这孩子一气吃了三盘子凉面,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来广福寺,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看看师父是不是真的不理睬他了,现在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就毫无牵挂的走了。
送走了李弘,温柔就笑眯眯的道:“他们真的知晓长安是怎么运转的吗?”
云初摊摊手道:“你也听到了,皇帝说,离开了云屠户,他李家也吃不了带毛的猪,皇后说了,长安城有没有你我三人都不重要。
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的过一阵子闲云野鹤的生活好了。”
温柔道:“好想回长安,亲眼看着那座城池是如何被他们糟蹋的百业凋零的。”
狄仁杰也在一边道:“长安真的要崩溃了吗?”
云初点点头道:“曲江的流水牌子是长安这潭湖水的活水源头,而这个牌子从一开始创立运行开始,仪仗的是我千金不换的诚实名声。
这些年来,天知道我为了维持这个诚实守信的名声受了多少窝囊气。
就是不知道接任的官员会不会眼红流水牌子的资金池。”
狄仁杰皱眉道:“资金池里的资金全部都是参与交易的商贾提供的保证金,这可不是官府的钱,官府无权动用,一旦他们动用了,资金池就会迅速崩塌,随即,流水牌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云初舔舐一下嘴唇道:“将近两百万贯的资金啊,连我这样的人很多时候都要忍不住动用一下里面的那些钱,更不要说继任的官员了,他们连百姓的赋税都敢提前收,更不要说资金池里那一大笔看似不动的钱财了。
你刚才说的很好,这笔钱,确实不是官府的,可是呢,管理这笔钱的人却是官府。”
温柔大笑道:“这就等于让黄狗看守一泡热腾腾的屎,让老鼠看守一碗香喷喷的灯油,他们如果能忍住,老子把这颗光头割给你当球踢。
只要他们,哪怕他们偷小小一口,资金池的信誉就会即刻崩塌,流水牌子再无信誉可言,会有无数的商贾亏损的血本无归,也会让无数的远道而来的商贾白白浪费一年的时间。
到了那个时候,流水牌子将不再是一个赚钱的现金牛,而是一个亏钱的无底洞,就不知道把朱雀大街上的二十四尊铜牛赔进去之后,够不够填平这个黑洞的?”
云初摇头道:“人们都被铜牛给镇住了,其实你仔细算一下就知道,一尊铜牛不过三万斤重,一贯钱就要重十二斤,算下来,一尊铜牛不过价值两千五百贯,二十四尊铜牛不过是六万贯,你觉得六万贯能填一个上百万贯的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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