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在座,自然不会有周兴的座位,见云初脚下的碳炉子上正在烤一只羊腿,就撩起袍子蹲下来,轻轻的翻动那只羊腿,免得被烤焦了。
云初又喝了一口酒,看似无意的道:“别轻易死了。”
周兴的身子抖动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取出手插子,将烤熟的羊腿肉切削到了一个盘子里,摆在云初手边,继续蹲下来烤羊腿。
至此,云初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吃着周兴烤好的羊腿肉,直到那根羊腿被吃他吃的干干净净。
周兴掏出手帕包住这根一丝肉都没有的羊腿,然后揣进怀里,酒施礼告辞。
云初吐一口酒气道:“再喝一杯吧,最后一一杯等你来长安再喝。”
周兴笑了一下,再一次将云初喝空的壶盖子装满酒,一饮而尽。
直到他走出中军大帐,一道苍劲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
周兴走了,温柔就从帐外走了进来,对云初道:”这是你考进士的时候做的诗文,你的卷子被太子殿下给污损了,内容一般人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云初皱眉道:”可以很确定的说,这个家伙已然投靠皇后了。“
温柔咬咬牙道:”要不要弄死他,总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你刚才已经算是对他推心置腹了,这家伙依旧没有肝脑涂地的拜在你的门下。“
云初奇怪的看着温柔道:”我身上有龙威,还是有虎威?胡乱震动一下就能让别人纳头就拜?”
温柔摇头道:“龙威没有,虎威有一点,笼罩的范围很有限,仅限于长安一城,一般情况下,当过你的属下之后,就很难再把别人当成自己真正的上司,我以为周兴也是一样的。”
云初拍拍温柔的手道:“忘了他吧,这种人活不长的,一旦皇帝的目的达到了,或者弄砸了,他死的比谁都惨。”
温柔点点头,觉得云初说的话很有道理,喊来护卫,把云初的酒壶盖子放进沸水里面狠狠的煮一下子之后,才给盖上。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秦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皇帝还没有走到汴州,云初的诗文酒已经先一步送到了皇帝手中。
李治拿着诗文念了一遍之后,就对武媚道:“这个二百五啥都看明白了,上一篇借助秦皇规劝朕别走歪路,下一篇就马上求饶,希望朕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别杀他,准许他回乡务农。
不过,务农要是能务成他诗文里写的这样,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年纪轻轻就说什么白发翁媪,想的太远了。”
武媚凑过来看了一眼道:“故作媚态,敢做而不敢当,是为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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