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举杯跟肥九碰一下酒碗道:「你都倒霉成那个样子了,再倒霉还能倒霉到什么地步呢?
可不遇见的全都是好事了吗?」
肥九喝一口酒道:「永徽二年进入云氏至今,我杀了六个人」
云初平静的喝着酒道:「这是大丈夫行径」
肥九瞅着云初道:「你就不问问我杀的是谁吗?」
云初抬头想了一下道:「贩卖你的奴隶贩子」
坑害你的中人,跟地主」
还有那个你最后信任的朋友」
肥九眨巴着眼睛瞅着云初道:「你知道?」
云初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你的性格跟为人,奴隶贩子跟中人,地主不说,这三人必须死,至于为什么是你最后信任的那个朋友呢,是因为,那个时候追捕你的风潮其实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只要你再隐藏个一半年的,就再也无人追问你的下落了。
我是万年县的县令,曾经签发过数不清的海捕文书,当然知晓有用的时间段有多长。
至于为什么没有杀最初出卖你的那些人,说句大实话,你去找人家庇护你,就是给人家找麻烦呢」
肥九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云初挤挤眼睛道:「说说,你是怎么跟你老婆联系上的?」
肥九喝一口酒,用筷子在门房的方桌上打着节拍轻声唱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岁岁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肥九把这首歌唱的相思入骨,云初呆滞了良久才低声道:「很耳熟啊」
肥九轻声道:「侯爷陪伴夫人去城外为夫人阿爷,阿娘上坟归来的时候,夫人心情不好,侯爷就给夫人讲述了一个鬼跟人间书生相爱的故事,说到动情处还唱了这首相思入骨的曲子。
夫人听了曲子,就跟侯爷嬉闹说这是无稽之谈。
可是坐在车辕上赶车的我,却听得泣不成声,侯爷当时还笑话我来着」
云初端起酒碗跟肥九碰一下大笑道:「怎么,心有所感吗?」
肥九端起酒碗一口抽干道:「其实我就是那只鬼,我夫人才该是那个叫做宁采臣的书生。
我将这首诗写在一幅我绘制的画上,落款为玉鬼,那幅画与我当年在新婚夜给我夫人绘制的闺房画一模一样,都是她身着罗衣坐在镜前梳头的模样。
我把画交给了铜板,让他将这幅画悬挂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上,除过崔氏人来买,否则不卖。
我夫人平生最喜收集各种新奇的书本,她迟早会在铜板那个长安城最大的书店里看到这幅画的。
「两个月前这幅画就被我夫人的丫鬟给买走了,然后我夫人每隔五天,都会在那个时间段准时来到铜板家的书店」
云初听完肥九说的这个凄美的故事,抬头瞅着肥九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连连摆手道:「就算是老神仙,也没有办法把你这张坑坑洼洼还满是麻子的脸复原」
肥九毫不在意的喝一口酒道:「我都自称是鬼了,那里还会舍得给我夫人添堵」
「我就觉得她在云家当教书先生,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而我也能天天看着她」
「侯爷,你说这样美不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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